第一章 出狱

1994年7月。

我与师父在濠江，被奸人出卖。

为保护师父，我与数十人激战。

最终，一死七伤，防卫过当。

被判6年。

因为表现好，提前两年出狱。

久违的自由没能让我有任何的轻松。

这些年里，师父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同门师兄弟亦是如此。

我宛如弃子一般，在各地游荡许久。

我是一名孤儿，师父他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而当初出卖我们的人，并非真正的元凶。

我在里面的时候，有个陌生人来见过我。

他自称六爷！

他说真正出卖我们的人，乃是我的大师兄——柳叶白！

我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师父他们问个清楚！

要真是如此！我定要让大师兄为我这四年的牢狱之灾付出代价！

但是，我口袋里的钱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继续找下去。

当初被捕时，我花光了所有积蓄，聘请了濠江最好的大状。

即便如此，我依旧是被判了六年。

看着手中的纸条，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纸条是勇哥给我。

勇哥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在里面蹲多久。

用他的话说，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而在我刑满释放前，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我在外面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做燕姐的人。

只要报他的名字，燕姐就会收留我。

口袋里面只剩五百块钱了。

因为蹲过苦窑，我也找不到工作，只能踏上前往苏城的列车。

当我来到勇哥给我的地址时，我赫然发现眼前竟然是一家名叫“天天”的棋牌室。

此时，已是午夜。

麻将馆里黑灯瞎火，只有二楼的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

好在里面有人。

我轻轻敲响了大门。

不多时，卷帘门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哪位？”

“勇哥介绍我来的！”

我如实回答。

门后陷入了一阵寂静。

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燕姐，更不知道勇哥在里面这么久了，燕姐会不会已经搬走。

正当我若有所思地等待时，卷帘门被拉起了一道口子。

“进来吧！”

闻声，我立马钻了进去。

当我站起身子，就看到眼前站着一名妙龄少女。

对方很漂亮，毫不夸张地说，我跟随师父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美女我没见过？

然而，对方依旧让我眼前一亮。

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脸上略施粉黛。

一身轻盈半透的连衣裙，让对方在性感的同时，又不乏清纯的气息扑面而来。

对方的一双大白腿，十分引人眼球，光滑笔直，让我目光移不开。

见我在看自己。

美女也没生气，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将裙摆随意拉扯了一下后，肆无忌惮地点了一支烟。

“你叫什么？”

“陈锋！”

“你跟勇哥什么关系？”

“狱友！”

美女与我一问一答，我如实回答着。

“嗯？他竟然被抓了？”

美女微微看了我一眼，随之，她开始朝我询问勇哥的体貌特征，似乎是在验证我是不是真的认识勇哥。

我按照记忆给对方描述了一下勇哥的样貌。

当我说完后，美女微微点头。

“看来你真的认识勇哥，行，他让你来找我，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晚我这边不怎么方便，明天一早你再来。”

美女说话口吻始终冰冷。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楼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一般。

随之，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麻痹的，跟老子玩这一出？你找死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与燕姐不由朝楼梯望去。

这时，只见一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扫向了我，随之，他朝燕姐面无表情道：“这位是？”

“朋友介绍来的！”

燕姐的冰冷一如既往。

男子的双眸始终未曾离开过我，还带有些许的提防。

“哦？你的人得罪了狗哥，狗哥让你上来给个说法！”

闻声，燕姐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先走吧，明天来找我！”

燕姐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其实一点都不关心。

这是我多年行走江湖的准则之一——不该关心的事情不关心。

正当我打算再度离去时，不料，平头男却冷笑一声道：“他不能走！”

“嗯？”

燕姐回头朝对方望去，后者依旧冷笑着。

“燕姐，你的人前脚刚得罪狗哥，后脚又冒出这么一个陌生人来，你该不会要耍什么花招吧？”

“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让他一起上来。”

男子的话让燕姐有点为难。

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一会儿上去后，别乱说话。”

燕姐说着，便带我直接走上了二楼。

我本就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碍于我有求燕姐，现在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索性也就跟着她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房间里烟雾缭绕。

窗户都被报纸给糊上了。

屋内此时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脸上一道刀疤从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十分凶残。

他的脚边倒着一名年轻男子。

对方的头被开了瓢。

鲜血流了一地，地上散落着已经支离破碎的烟灰缸。

好在，他神志还算清醒，一手捂着伤口，见我们进来，他朝燕姐略带哭腔地打了一个招呼。

“狗哥，这是为何？”

燕姐进屋开口询问。

刀疤男并未开口，而他身旁一名同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开口回道：“燕姐，你的人偷看狗哥的牌！”

对方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身上却充满了风尘气。

尤其是她说起话来的音色，茶里茶气的。

“燕姐，我……”

地上的男人还想开口解释，可话没说完，狗哥就是一脚直接踢在小腹上。

后者被踢飞出去撞在了墙角，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状，燕姐的嘴角微微一抽。

而我此时目光扫视了一下桌面。

杂乱无章的麻将牌，已经告诉了我，他们之前是在干什么。

“燕姐，你的人得好好管教一下了，现在搞成这样，说吧，怎么办？”

狗哥开口了，燕姐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狗哥嘿嘿一笑，“你要么今晚让我爽一下，要么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说话时，狗哥的目光不断在我与燕姐的身上来回飘荡。

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更是悄悄来到了包厢门口，将大门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