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晋王忧思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晋地毕竟不是自己的主场。

“世子果然好本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也不差，咱们再来过。”

沈青崖在一旁看着，想事情到此结束便是极好，走到二人中间，道：“既然是比划，点到为止就好。二位都是武功高强，不俗之辈。今日看二位切磋，也算我们各人三生有幸了。”

他怕岳凌云还未打个尽兴，再说不够不够，就急忙叫过李铁山，“铁山，你快请世子入座，与世子再喝几杯。”

岳凌云指着主座道：“慢着！李大人既然认输，是不是该往下坐，而由我来坐此位。”

他本想李昭绝不肯委身坐于其他位置，进而要过来再与他缠斗，由此二人还能再斗个片刻。不成想李昭竟然一口答应，道：“世子说的是，李某愿赌服输，我坐下方就是。”

岳凌云一怔，再一想也觉得无所谓了，今日能与人斗上两招，已是不错，现在抓紧喝酒就是。

坐上主位，他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很快，他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他虽然极爱喝酒，但酒量却不佳，每次只觉得才喝一点点，就要飘飘然，要醉倒。

他迷迷糊糊，似乎看到李铁山又走近拍他马屁，向他敬酒。但他醉意甚浓，眼皮已经睁不开，噔一声，便趴晕在桌上。

“世子！世子！你怎么了？”李铁山赶忙过去试图摇醒世子，他知道世子酒量甚好，绝不可能因为这两杯酒下肚就昏迷不醒。所以就认为是方才打斗之时，李昭伤了世子，或者悄悄用了什么暗器，进而导致世子昏倒。

转过身，李铁山满脸怒容，来到李昭面前，质问道：“你这小人，打斗之时用了什么暗器，我家殿下为何突然昏迷不醒？”

“暗器？”李昭不明所以，向李铁山身后看，陆九霄的确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可没用暗器，想必是他酒量不行，醉了过去。”

“呸！我家世子酒量好得很，号称千杯不醉，岂能是这两杯酒，就能醉过去的。”

段逍遥确实是久在青楼酒馆留恋，千杯不倒，但此时的世子身体是由岳凌云掌控，他却是又菜又爱喝。不过李铁山并不知岳凌云的存在。

“吵什么，吵什么！”段逍遥刚一转醒，就听到李铁山声如洪钟的嗓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甚是来气，喝道：“睡觉也睡不安稳。”

李铁山见世子转醒，喜出望外，奔到世子面前，“世子，你总算是没事，卑职还以为你被那小人陷害了。可真是吓死卑职了”说着便瞪了一眼身后左边首席的李昭。

段逍遥看到李昭坐在下位，自己如愿坐在了主座，他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心中仍是欢喜，咧嘴一笑，推开挡在眼前的李铁山，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昭，哦不，李大人，这点做得很好。咱们干一杯！”

李昭见他举起酒杯，自己也一并举起，二人稀里糊涂地干了一杯。

段逍遥又问道：”陛下不是遣了京都女子，让李大人为本世子置办选妃宴，这怎么半天不见她们人影？“

本来不提此事，李昭因忌惮其武功，对其还算敬重，可一提此事，他便气不打一处，脸色瞬间阴沉，道：”世子来宴会两趟，都是一声招呼不打，耽搁了时间，现在天色已晚，自然是来不及了。“

”不晚不晚，月黑风高，正是选妃的好时候。“

”恐怕这时候，姑娘们都已入睡，选妃一事还是明日再办吧。“

”好好好！今日让美人们睡个安稳觉，明日再办。若是现在贸然将她们叫醒，却又该怪本世子了。“段逍遥笑着说道，说完，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在又一番推杯换盏之后，众人醉的醉，困的困，宴会也就散了。

沈青崖对于今日的结果还算满意，将李昭送回房间后便到了晋王的屋内，一一说了今日宴会上的诸事。不过对于世子人格交替一事却是只字未说。晋王对此事全然不知，沈青崖早年也答应了某人不向晋王提及。

晋王佯装疯癫已有十三年之久，晋地的大小一切事务皆交由沈青崖处理。而整个晋地，真正知道晋王的疯是假的，也不过只有他儿子和沈青崖两人，可见晋王对于沈青崖的信任。

不过也正是由于不便太多人知晓此事，以免走漏了消息，所以自十三年前陆百里就很少抛头露面，也正因此，对于儿子会武功之事便没有多问，只道他近几年一改纨绔风流的本性，开始努力学起武来。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世子能够痛改前非倒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陆百里很是欣慰，但他却浑然不知，实际上，世子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沈青崖心中明白一切，也并不戳穿，只是站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等待晋王的下一步指令。

陆百里微微沉思，想着沈青崖所说诸事，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沈青崖见状，心中一惊，赶忙问道：“王爷，可是咱们宴会上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陆百里并未回答，转而问道：“你说宴会时，你与霄儿起了冲突，拦了他对李昭的大不敬之言？”

“是，世子见李昭坐在主座，便想出言不逊，被属下拦了下来。“说着沈青崖单膝跪下请罪道：”属下该死，没个轻重，扭晕了世子。”

“霄儿那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对不对？”

沈青崖想到自己倒是未与世子起冲突，但与却是岳凌云拌嘴了几句，此时晋王不知世子人格交替之事，所以他也只能回道：“是。”

“那可就糟糕了！大大的糟糕！简直糟糕至极！”陆百里来回踱步，连说了几句。“只盼这李昭愚笨，没这心思。看不出来。可他又是那狗皇帝的亲信，却也决计蠢不了。”

沈青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晋王所担心何事，只是怔怔地看着。

仔细一想晋王问的前因后果，忽然恍然大悟，忙道：“晋王莫急，属下这就前去查看，看他是否已经知道此事。”说罢，便神色匆匆，着急忙慌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