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眉头一皱。
批文？
又是批文！
这不就是官样文章吗？
跟刚才对付李春雷那套一样！
明明知道唐老师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还要走流程？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李春雷那老狗再使绊子呢？
官僚！
迂腐！
一点担当都没有！
枉你还是四品武者！
“贺局长！”
李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看你是官僚作风！”
“明知道唐老师很可能没罪，却用规矩卡着不放人！”
“要是真等批文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这是不作为！”
“李远！住口！”
唐可儿急忙出声制止。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有些无力。
“不准对贺局长无礼！”
她的语气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维护。
“我被关在这里这段时间……”
“贺局长……他，他暗中帮了我不少。”
“没有为难我。”
贺尧听着唐可儿的话。
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还有几分只有身处高位才懂的疲惫。
他转头看向李远。
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带着四品武者的威严。
“李远。”
“你以为我不想放人？”
“唐老师的情况，我心里有数。”
“但执法局不是我贺尧的一言堂。”
“放人，需要市里下发的正式批文。”
“没有批文，擅自放走嫌疑人。”
“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这是铁律！”
“是我头顶上那帮人，定下的死规矩！”
“我今天要是破了这个规矩……”
“明天，这个执法局局长的位置，就得换人！”
“到时候，谁来护着唐老师？”
“李春雷那条老狗，只会更肆无忌惮！”
上级？
死规矩？
李远心头一震！
他猛地想起来！
刚才在办公室外面！
李春雷威胁贺尧的时候！
不就嚣张地说过，他“上面”有人吗？！
难道贺尧所说的“上级”……
就是李春雷背后的靠山？
那个能让李春雷如此有恃无恐的人？
李远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寒。
他盯着贺尧。
一字一句。
“贺局长。”
“你说的‘上面’。”
“是不是和市首有关？”
空气仿佛凝固了。
唐可儿担忧地看着两人。
她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感觉到了其中的凶险。
贺尧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了李远一眼。
这小子，太敏锐了！
居然能猜到这一层！
他没有直接回答。
但那沉默，已经是一种默认。
最终，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
李远的心沉了下去。
牵扯到市首一级的人物！
难怪贺尧也束手束脚！
难怪李春雷敢这么嚣张！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深太多了！
贺尧看着李远变幻的神色。
继续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现实。
“小子。”
“我知道你很愤怒，也很想救你的老师。”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以你现在的身份，一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别说市首了。”
“你连市府大楼的门都进不去。”
“想在这种层级的博弈里插手？”
“你还不够格。”
不够格！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李远。
拳头再次攥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是啊，不够格！
三品武者，在普通人眼里是高手。
但在市首那种大人物面前，算什么？
连话都说不上！
不甘心！
无比的不甘心！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唐老师被冤枉？
看着李春雷那小人得志？
“那要怎样才够格？！”
李远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
贺尧看着他眼中的不屈和怒火。
沉默片刻。
“武道高考。”
他吐出四个字。
“拿出碾压所有人的实力。”
“证明你的价值。”
“如果你能在全联邦都瞩目的武道高考中，取得前无古人的成绩……”
“比如说，拿下状元。”
“获得整个江南基地市，乃至联邦高层的关注。”
“到那时，你的分量，你的话语权，就完全不同了。”
“或许，才能得到一个面见市首的机会。”
“或许，才能有资格，去改变一些事情。”
武道高考！
状元！
李远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贺尧不是不帮。
是真的无能为力。
除非，他拥有足够的分量！
让市首那样的大人物，都无法忽视的分量！
原来症结在这里！
自己之前的指责，太幼稚了！
也太无礼了！
李远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腾的情绪。
他对着贺尧，郑重地鞠了一躬。
“贺局长。”
“刚才是我冲动了。”
“言语无状，请您见谅。”
贺尧看着他。
眼神缓和下来。
他摆了摆手。
“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
“知错能改，更好。”
“你的心情，我理解。”
他上前一步。
拍了拍李远的肩膀。
“唐老师这里，我会尽力周旋。”
“至少，保证她在局里不受委屈。”
“但外面的压力，我顶不了太久。”
“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
“走吧。”
“这里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
“我送你出去。”
贺尧亲自在前带路。
再次打开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唐可儿担忧地看着李远。
“李远，你……”
“老师，等我。”
李远打断了她。
眼神无比坚定。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跟着贺尧离开。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比来时，更加沉稳。
也更加坚定。
贺尧一路将李远送到了执法局的大门外。
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叹了口气。
武道高考状元？
谈何容易！
但这小子，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
执法局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隔绝了里面的压抑和冰冷。
李远站在大街上。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
星光黯淡。
掏出手机。
找到一个加密的号码。
拨了过去。
嘟…嘟…
响了两声，那边迅速接通。
“喂？李远？”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是高校联考首席，刘镇山。
“刘叔。”
李远的声音平静。
“我决定了。”
“你之前的建议，我接受。”
“我要去一中。”
手机那头。
刘镇山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狂喜。
“哈哈哈！好！好小子！”
“你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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