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接过沉重的担架，簇拥着打猎队往村里走。
人群中，张桂芳和李雪儿也挤到了最前面。
当看到李冬生满是血污和划痕的脸时，母女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受伤了？伤到哪儿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李雪儿更是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哥哥脸上的血，好吓人！
“冬生！”
“哥！”
母女俩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
张桂芳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你咋弄成这样？伤哪了？快让娘看看！”
李雪儿也拉着他的衣袖，一脸担忧。
“哥，你怎么样？”
李冬生看着母亲和妹妹担忧的神色，心里一暖。
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娘，雪儿，我没事。”
“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是那些畜生的。”
“这点小伤，不碍事。”
他语气轻松，但张桂芳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他身上只是些皮外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队长张满堂也走了过来，他叼着烟斗，看着那头巨大的黑熊和五只狼，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料到李冬生能带回猎物，但没想到收获会如此惊人。
他走到李冬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干得漂亮！”
然后，他伸手接过了李冬生肩上的汉阳造步枪。
这是规矩，枪支属于集体，每次使用后都要上交检查。
张满堂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弹仓。
弹仓里只剩下两颗子弹，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也就是说，这次进山，李冬生只开了三枪？
三颗子弹，换回一头熊，五只狼？
这枪法，这胆识，这效率。
张满堂拿着步枪的手有些颤抖。
他再次看向李冬生，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能给村里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是大功臣。
张满堂压下心头的疑惑，将步枪重新背好。
这时，缓过劲来的陈明，被村民们围着，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次进山的经历。
他脸上带着兴奋和后怕的神情，手舞足蹈。
“你们是没看见呐！那熊瞎子，从洞里冲出来，那家伙，跟座小山似的！”
“多亏了队长反应快，一枪！就一枪！正中脑门！”
他比划着，模仿李冬生开枪的姿势。
“还有那狼群！十几只！把我们围住了！”
“队长他一个人，站在屋顶上，嗖嗖嗖几箭，就射倒了好几只！”
“最后那狼王，直接跳上屋顶扑向队长！”
“队长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刀！就把那狼王给捅死了！”
村民们听得是心惊肉跳，看向李冬生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张桂芳听着陈明的描述，更是一阵后怕，腿都软了。
一想到儿子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抓着他胳膊的力道紧了紧，眼圈又红了。
“儿啊，以后咱不去了好不好？太吓人了！”
“娘不要你打什么猎物，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李冬生看着母亲担忧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母亲是心疼他，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退缩。
“娘，我没事。”
他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猎物。
“你看，有了这些，咱们这个冬天就能好过多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张桂芳看着儿子沉稳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儿子长大了，有主意了。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他每次都能平安回来。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
“赶紧把猎物抬到打谷场去！”
大队长张满堂高声吆喝，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壮劳力都过来帮忙！剥皮的剥皮，割肉的割肉！”
“今天，咱们全村都开开荤！”
这话一出，村民们立刻欢呼起来。
开荤！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有着无比的诱惑力。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抬着熊和狼朝着村子中心的打谷场走去。
打谷场上很快就热闹起来。
几口大锅被架了起来，下面烧起了熊熊的柴火。
男人们在张满堂的指挥下，开始熟练地处理猎物。
剥皮，分割。
熊是在山上就处理好的。
五张狼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放在一旁。
熊肉和狼肉被分割成大块，放进锅里炖煮。
很快，浓郁的肉香味就弥漫开来，飘散在整个牛头村的上空。
孩子们围着锅台跑来跑去，馋得直流口水。
大人们也忍不住咽着唾沫，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李冬生没有参与分割，他找到大队长张满堂。
按照之前的约定，猎物的大部分归集体所有，用来分给村民。
但猎物的皮毛，以及一部分肉，是属于他的的奖励。
张满堂自然不会食言，他大手一挥。
“那熊皮，还有这一张狼皮，都是你应得的。”
“肉的话，除了分给队员们家里的，剩下的按人头给大家分。”
他指了指那堆熊肉和狼肉。
“你小子是队长，功劳最大，除了皮子，这熊掌和一整条后腿，你拿走。”
熊掌可是好东西，大补。
那条后腿少说也有几十斤肉。
李冬生也没客气，点了点头。
“谢谢大队长。”
他叫上陈明几人，将属于他们的肉都搬回各自家中。
打谷场上热火朝天，肉香四溢，村民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而在村子另一头，靠近山脚的破旧土坯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李二虎阴沉着脸，坐在冰冷的炕沿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闻着空气中那霸道的肉香，心里的邪火蹭蹭往上冒。
他被李冬生那个没良心的打了，丢尽了脸面。
现在倒好，全村人都在吃肉，他作为亲爹，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凭什么？
李春生眼巴巴地望着打谷场的方向，同样是满脸的不甘和嫉妒。
那香味，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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