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刘老大以前就是猎户,处理皮毛是家常便饭,她耳濡目染也懂不少。
“得用钝一点的刀口,顺着毛刮,力道要匀。”
王寡妇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示范起来。
李冬生认真地看着。
王寡妇讲解得很仔细,动作也麻利。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门口的李霞看了个正着。
她本来是想看看李冬生家有没有动静,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李冬生和王寡妇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摆弄那张皮子!
这还了得!
李霞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立刻转身,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向村口。
她要赶紧把这事告诉村里人!
李霞的嘴像个漏风的瓢,添油加醋对着村口晒太阳的几个婆娘媳妇一顿宣扬。
“哎呀,你们是没看见呐,那王寡妇手把手地教李冬生弄那皮子,俩人靠得多近乎……”
“啧啧,这才几天功夫啊,就勾搭上了!”
一时间,闲言碎语瞬间弥漫开来。
村民们看李冬生和王寡妇的眼神都变了味。
尤其是看向王寡妇时,多了几分鄙夷。
李冬生很快就察觉到了村里异样的目光。
他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在捣鬼。
除了李二虎和他那好姐姐李霞,还能有谁这么见不得他们好?
不过是些无聊的口舌之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跟这些长舌妇掰扯。
只要母亲和妹妹不因此受到伤害就好。
他依旧如常地进出,对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视而不见。
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天下午,大队长张满堂叼着烟斗,走进了他家的院子。
“冬生,在家呢?”
李冬生迎了出去。
“大队长。”
张满堂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
李冬生解开布包,一支半旧的制式步枪露了出来。
是支汉阳造,虽然老旧,但保养得还不错。
这可比他自己做的弓箭强太多了。
有了这东西,进山的把握就更大了。
“子弹呢?”
张满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他。
“省着点用,每次行动,只能给你五颗。这玩意儿金贵,公社那边卡得紧。”
五颗子弹,确实少了点。
但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兵王来说,只要用得好,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
李冬生掂量了一下步枪,满意地点了点头。
“够了,谢谢大队长。”
张满堂看着他熟练持枪的姿势,眼神闪了闪。
这小子,还真不像个新手。
为了打消大队长的疑虑,也为了让一切显得更合理,李冬生决定做做样子。
接下来的两天,他装模作样地跟着张满堂学习如何使用这支步枪。
从据枪、瞄准到击发,他都表现得像个认真好学的新手。
张满堂亲自带他到村后的空地上试射。
李冬生故意在前几发打偏,然后才逐渐找到感觉,接连命中远处的土堆。
张满堂看得啧啧称奇。
“你小子,学得真快!是块好料!”
这枪法,比村里不少老猎户都准头了。
真没看出来,这蔫了吧唧的李家老三,还有这天赋?
李冬生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是大队长教得好。”
张满堂抽了口烟,心里虽然还有点嘀咕,但也没再深究。
能打猎,能给村里弄回粮食,这就够了。
他把烟斗在鞋底磕了磕。
“枪你也熟悉了,打猎队的事儿,也该张罗起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是咱村里青壮年的名册,你看看,挑几个合适的,跟你一起进山。”
李冬生接过名册。
这上面记录着村里每家每户的人口情况。
他翻看着,结合原主的记忆,还有这两天从村民口中听到的一些信息,以及张满堂的建议。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几个人选。
都是些年轻力壮,胆子大,家里也确实困难的小伙子。
他挑出了五个名字,递还给张满堂。
“大队长,就这五个吧。”
张满堂看了看名单,点了点头。
都是些靠谱的后生。
“行,人你定。不过冬生,丑话说在前头,进山打猎不是闹着玩的,得训!”
李冬生正有此意。
这几个年轻人虽然有力气,但缺乏经验和配合。
真要冒然带他们进深山,遇上大家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必须进行一些基本的训练,至少让他们懂得如何协作,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我明白,大队长,我打算先带他们练练。”
翌日清晨。
牛头村村后的空地上,寒风凛冽。
李冬生背着那支汉阳造,站在五个年轻小伙子面前。
这五人,便是他从名册上挑出来的打猎队成员。
分别是陈明、朱建国、赵铁柱、孙大勇和王小虎。
他们都穿着破旧的棉袄,。
能加入打猎队,意味着可能有机会吃饱肚子,这是眼下最大的诱惑。
李冬生目光锐利地扫过五人。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牛头村打猎队的成员。”
“进山打猎,不是儿戏,随时可能丢命。”
“想要活着回来,想要带回猎物,就得听我的命令,服从安排。”
他顿了顿,视线在陈明和朱建国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两人是表兄弟,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气。
尤其是那个朱建国,嘴角撇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队伍里有刺头很正常,不敲打敲打,以后就是隐患。
李冬生心里跟明镜似的。
必须第一时间立威,让他们知道谁是队长。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不服气。”
他直接挑明。
“觉得我打到野猪是运气好。”
陈明和朱建国对视一眼,没吭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
李冬生以前什么样,村里谁不知道?
蔫了吧唧的,被李二虎打都不敢还手。
突然就能打死野猪了?
谁信啊!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碰巧野猪受了伤或者怎么着了。
让他当队长,带着大家伙进山?
这不是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吗?
“运气?”
李冬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将背上的步枪卸下,轻轻放在一旁的雪地上。
“既然不服,那就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