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杨定国的先锋部队在鹰嘴崖与李向东的民兵队相遇。这一次,朝廷军队人数达到三千,配备精良火器,气势汹汹。
“主簿,您看那旗号。”李向东指向山下,“杨定国亲自来了。”
沈砚之眯起眼睛,辨认着远处的旗帜:“他身披金甲,手持鎏金虎头戟,正是杨家军的标志。”
“来得正好。”李向东嘴角微扬,“传令,所有火器营准备'霹雳弹',弓箭手列第三排,投石队准备石灰粉。”
杨定国的大军很快抵达山脚,他站在阵前,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山上的防御工事:“李向东,朝廷仁至义尽,尔等若肯投降,仍可免一死!”
李向东站在城墙上,大声回应:“朝廷若真仁义,为何三年不修青崖峡水道,放任百姓遭灾?今日我只问朝廷一句,可有诚意派能臣来与我共商水利兴修之事?”
“狂妄!”杨定国怒喝一声,挥手示意进攻。
第一波进攻是弓箭手,密密麻麻的箭雨向山上倾泻。李向东早有准备,命令民兵举起浸湿的麻布盾牌,同时派出火鸦队向山下投掷燃烧的硫磺弹。
“撤!”杨定国见弓箭无效,立即下令撤退,同时命令火器营准备。
李向东早已看穿这一招:“沈先生,该我们反击了。”
沈砚之点头,举起号角。山上数十架改良弩机同时发射,箭雨中不仅有普通箭矢,还有特制的铁蒺藜箭头,能够穿透普通铠甲。
“盾牌阵!”杨定国大喊,但为时已晚。前排士兵纷纷倒下,箭雨势不可挡。
第二波进攻更加猛烈,三百名精锐士兵手持特制盾牌,在火器掩护下向上推进。李向东早有准备,命令投石队将石灰粉撒向天空,石灰随风飘散,迷了敌军眼睛。
“用水!”李向东下令。民兵们迅速从城墙上的水箱中放出准备好的碱水,碱水与石灰相遇,产生强烈化学反应,灼烧得敌军惨叫连连。
杨定国面色铁青,没想到山民竟有如此手段。他亲自点燃令旗,第三波进攻开始——这次是火攻部队,携带火油罐和火箭,意图烧毁城墙。
李向东早有准备,命令城墙上的民兵准备好浸水的麻绳网。当敌军火箭射来时,民兵们迅速将湿网盖在城墙上,火势顿时减弱。同时,埋伏在两翼的民兵投下硫磺弹,火油遇到硫磺立即爆燃,反烧敌军。
“停!”杨定国见势不妙,下令撤退。但李向东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命令火鸦队将燃烧的硫磺弹投向退却中的敌军,一时间火光冲天,敌军阵型大乱。
夜幕降临,杨定国在军营中召集将领:“李向东非同寻常,用兵如神,我们不能再轻敌了。”
一位老将站出来:“将军,我愿前往归雄县,假意投降,探查虚实。”
杨定国点头:“此计甚妙,但要小心,此人诡计多端。”
归雄县内,李向东正在与几位乡老商议军情。
“主簿,今日一战虽胜,但我军伤亡也不小。”沈砚之忧心忡忡,“特别是火药已所剩无几。”
李向东点头:“我正为此事烦心。朝廷军队装备精良,若硬拼,我们难以持久。”
“听闻朝廷派了细作进城。”柱子匆匆走来,低声道。
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得正好。”
当夜,一名自称是朝廷军逃兵的男子来到城门,请求见李向东。李向东亲自出面,在城门口与他交谈。
“将军可是杨定国麾下的王参将?”李向东问道。
那男子一惊:“你如何知道?”
李向东微笑:“我不仅知道你是王参将,还知道你奉命前来假意投降,探查我军虚实。”
王参将面色大变:“你...“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也是为朝廷效力,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李向东语气缓和,“朝廷可知青崖峡水道对归雄县意味着什么?”
王参将迟疑片刻:“自然知道,三年前那场山洪,就是因水道失修而起。”
“正是如此。”李向东叹息,“朝廷若真心为民,为何三年来不派人修缮水道?又为何在我们自力更生之时派兵围剿?”
王参将被问得哑口无言。
李向东继续道:“我知你也是军人,当知军令难违。我有一计,既能保全你性命,也能让朝廷了解民间疾苦。”
次日黄昏,一队人马从归雄县出发,向朝廷军营行去。走在最前面的是李向东,身后跟着王参将和十几名“降卒“。
杨定国在大帐中接见了这支队伍。
“李向东,你这是何意?”杨定国冷声问道。
李向东拱手:“将军,我愿投降,但有两个条件。”
“说。”
“第一,我要亲见圣上,禀报青崖峡水道之事;第二,我要带三万石粮食回县,救济灾民。”
杨定国冷笑:“你以为圣上会见你一个小小县吏?”
“将军错了。”李向东正色道,“三年前山洪,我作为主簿亲历灾后重建,对地形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我有治水良策,可以疏通青崖峡,使水患永绝。”
杨定国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有何良策?”
李向东展开一张详细的水道图:“青崖峡北岸岩层已裂,若不彻底修复,下次山洪将更加凶猛。我建议开凿新河道,分流洪水,同时在南岸修建堤坝,保护农田。”
杨定国沉思片刻:“此计若行,需大量人力物力。”
“正是如此,所以我要亲见圣上。”李向东坚定地说,“归雄县三百户百姓愿意献出三年劳役,为朝廷修缮水道。”
杨定国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会将你的请求上报朝廷。但粮食之事,需等朝廷旨意。”
王参将在一旁插话:“将军,此人不可信,恐有诈。”
李向东冷笑:“王参将此言差矣。若我真有异心,何必告知你开凿新河道的计划?这可是我军防御的关键所在。”
杨定国点头:“李向东言之有理。王参将,你且随我军观察几日,看看归雄县民兵如何布防。”
当晚,王参将被安排在军营中。半夜,他悄悄溜出帐篷,向杨定国的大帐摸去。然而,刚到帐外,他就被早已埋伏的民兵制服。
“王参将,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李向东站在帐外,冷冷问道。
王参将面色惨白:“我...我只是想看看将军的营帐。”
“是吗?”李向东逼近一步,“那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带来?”
王参将摇头。
“因为我知道,朝廷真正想派来的是刺客,不是什么细作。”李向东叹息,“你若真是来投降,我敬你是条汉子;若是来行刺,我李向东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