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今日我们不仅击败了州府军队，还缴获了大量军械物资。
“李向东高声道，“从今日起，我们的防御将更加牢固！“
沈砚之站在人群后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主簿大人，您也看到了，我们已无退路。“
李向东走到沈砚之面前，“归雄县三百户百姓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沈砚之长叹一声：“你总是有你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便继续当这个见证者吧。“
接下来的日子，李向东带领民兵加固城墙，设置陷阱，训练战士。
他们用缴获的军械打造更精良的武器，用都监提供的兵力部署图研究州府弱点。
半个月后，归雄县的防御体系已固若金汤。
城墙上箭楼林立，滚木礌石堆积如山，护城河中注满了水，水中插满尖刺，城外埋设了无数陷阱，每处要道都有民兵埋伏。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向东指着地图对众民兵道，“如今我们已了解州府所有布防，而他们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
柱子问道：“若州府派更多兵马来攻，我们如何应对？“
李向东胸有成竹：“他们若来，必是精锐。但我们有地理优势，有充足准备，更有高昂士气。归雄县已是铜墙铁壁，他们来多少，我们就歼灭多少！“
捷报传遍归雄县，百姓们欢欣鼓舞，纷纷涌上街头庆祝。
百姓大多都是简单的，朝廷让他们吃不饱饭，饿殍遍地。
而跟着李向东才没多久，就家家都有余粮吃，如今李向东更是带队打退了官兵，无形之间，更是给了这群百姓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一战，不仅保卫了家园，更让朝廷认识到了归雄县民的决心。
“主簿大人，您看这是不是该写进新县志？“
李向东笑着问沈砚之。
沈砚之摇头：“我只负责记录事实，至于如何评价，自有后人评说。“
李向东点头：“也好。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
战后，李向东将缴获的军械和物资分发给百姓，进一步加强了归雄县的防御。
他还派出使者，联络周边同样受压迫的县邑，寻求联合抗争的机会。
只不过，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我们不仅要守住归雄县，还要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
李向东对沈砚之道，“官逼民反，只是时间问题。“
沈砚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确实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李向东摇头：“不，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改变了这里。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夕阳下，李向东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山川田野。归雄县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成为了一盏明灯，照亮黑暗中的希望。
“这只是开始。“
李向东轻声说道，目光坚定而长远。
暮色渐沉，祠堂内烛火摇曳。沈砚之摩挲着青瓷茶盏，看那抹鎏金云纹在杯壁上投下细碎光影。
李向东正用刀尖挑开箭囊，将缴获的弩机零件一件件擦拭。
“主簿大人该饮些热茶。“
李向东将温热的陶碗推过去，碗底还沉着两粒炒豆。
沈砚之接过碗盏，指尖触到碗沿未擦净的焦痕：“今日这战，看似痛快却埋下祸根。州府即便暂时退兵，折损百余人马必不甘心。“
“他们三日内必再遣精锐。“
李向东将雁翎刀横在膝头，刀刃映着窗外渐起的月光，“但归雄县如今每户都有弓箭手，护城河里插满削尖的枣木桩，沈先生当真以为他们敢强攻？“
“非是强攻。“
沈砚之将茶汤饮尽，杯底与青砖相击发出脆响，“朝廷有虎符可调动周边五州驻军。到那时，莫说三百民兵，便是三千也挡不住。“
李向东忽然笑了，从案头抽出卷羊皮地图：“主簿可曾注意州府运粮队行踪？他们每月初九必经青崖峡，那日我们埋伏在两侧山崖......“
“你连粮道都摸清了？“
沈砚之瞳孔微缩。
“自然。“
李向东用匕首在地图划出蜿蜒红线，“等朝廷大军压境时，我们早带着存粮退守西山，那里溶洞相连，藏得下三千人。“
沈砚之放下茶碗，袖口沾着的墨迹在烛光下泛着青灰：“你当这是儿戏？占山为王终是草寇，百年后史书工笔，不过‘叛逆’二字。“
“那主簿觉得该如何？“
李向东转身望向窗外，归雄县的轮廓在月色中起伏如沉睡巨兽，“开仓放粮时，老寡妇王氏抱着孙儿跪在我面前，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上整碗糙米。沈先生要我向这些百姓说什么？让他们继续给州府纳粮，为狗官换功名？“
祠堂陷入沉默，只有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清响。
沈砚之望着案头摊开的县志残卷，泛黄的宣纸上记载着百年前大旱，知县开仓赈济却遭流矢所杀。
“即便退守山林......“
沈砚之忽然开口，“也该有个长远打算。“
李向东转过身，雁翎刀鞘重重顿在案上：“明日我便召集乡老，把存粮账册、耕作图谱都刻在祠堂石碑上。往后每户分得三亩水田，西山牧场归集体所有，谁家子弟习武有成，每月可领十斗粮饷。“
“你要建桃花源？“
沈砚之苦笑，“朝廷税赋重如泰山，周边七县早成荒原，独你归雄县能偏安？“
“所以要请主簿来掌总。“
李向东突然正色，“您熟读律令，该知道永徽年间那道诏书，民聚五百户以上可设义仓。如今我们三千户，该当如何？“
沈砚之手一抖，茶盏在案上晃出半圈水渍。他自然记得那道被州府刻意遗忘的吏律：民户自保可免徭役，满八百户者朝廷赐匾。
“西山有处飞瀑，水力可建水车磨坊。“
李向东用刀尖蘸着茶汤在案上勾画，“北门外荒地引渠灌溉，能开百亩稻田。待开春......“
“你连春耕都算计好了？“
沈砚之声音发颤，多年主簿生涯让他太清楚理想与现实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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