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薄雾缭绕在山腰间，给整片山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李向东裹紧了身上粗麻制成的棉袄，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旁，沈砚之亦步亦趋，官靴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说起来，还是这山里的空气好啊”
沈砚之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气。
“沈大人，要不你就留下来吧，以后咱们一块打猎过日子。”
李向东笑着回应，顺手将挂在腰间的柴刀往上提了提。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前行，昨夜又下过了一场小雪，松枝上积满了白雪。
时不时有雪块簌簌落下，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在山谷间回荡。
“这山里的冬天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间清洌的空气。
“是啊，虽说寒冷，却也清净。”
李向东点头赞同，“等开春了，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野花遍地，溪水潺潺。”
“听李兄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京城郊外的皇家猎苑。”
沈砚之微微笑道，随即神色一正，“不过比起那里，这山里更多了几分野性和生机。”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深入山林。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雪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大人，关于昨日说的那狼群之事，我倒有个想法。”
李向东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片密林说道。
“哦？李兄请讲。”
沈砚之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如今这狼群肆虐，不仅威胁猎户，恐怕也会影响附近的村庄。我寻思着，过些日子组织几个村子联合起来，一起驱赶狼群。”
李向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沈砚之微微点头：“此计甚好，集众人之力，定能事半功倍。不过具体该如何行动，还需详细筹划。”
“正是如此。”
李向东笑道，“我打算先联络几个相熟的猎户，再请村里的老人们商议对策，到时候还得仰仗沈大人的支持。”
“那是自然。”
沈砚之拍着胸脯道，“本官身为县衙主簿，保一方平安本就是职责所在。此事若真能成，本官自会向县令大人禀报，争取些钱粮支持。”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绕过一处山坳，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雪地展现在眼前。
“看！”
李向东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只体型不小的野鸡倒在雪地里，翅膀僵硬，羽毛凌乱，显然是冻死的。
“运气不错，饭是不用回去吃了。”
李向东笑着走向前去，蹲下身检查野鸡的情况，“虽已冻死，但肉质应该尚可。”
沈砚之也凑近看了看：“这天气，猎物难寻，倒算是老天给我们的礼物。”
“有了这只野鸡，家里刘省粮食了。”
李向东说着，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熟练又吃力地将野鸡剥皮开膛。
处理完野鸡，两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李向东开始准备烤鸡。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干燥的松枝和木屑，这些都是他平日里特意收集的引火物。
“沈大人，且看我钻木取火。”
李向东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硬木棍，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开始钻孔。
沈砚之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看。只见李向东双手快速搓动木棍，随着摩擦的加剧，细小的木屑逐渐落下，并冒出缕缕青烟。
“技巧在于力度和速度要均匀。”
李向东一边解释，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火候到了，自然就燃起来了。”
不一会儿，一缕白烟升腾而起，紧接着小小的火星迸发出来。李向东赶忙用干草引燃，小心地护着火苗，不让它熄灭。
“成了！”
李向东欣喜地说道，将火种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柴堆上。
火焰渐渐旺盛起来，他将处理好的野鸡用细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烤制。
油脂滴落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空气中就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
沈砚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也适时地咕噜作响。
李向东笑道：“别急，火候到了自然好吃。”
他不时转动着手中的烤鸡，确保每一处都能均匀受热。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只金黄酥脆的烤鸡终于出炉。
李向东撕下一条腿递给沈砚之：“沈大人，请尝尝。”
沈砚之也不客气，接过鸡肉大口咬下，鲜嫩多汁的口感让他眼睛一亮：“好滋味！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竟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烤鸡。”
“沈大人过奖了。”
李向东谦虚道，自己也撕下一块鸡肉慢慢品尝。
虽然手法略显粗糙，但在缺乏调料的情况下，这已是难得的美味。
两人坐在雪地上，一边享用着烤鸡，一边继续他们的谈话。
“李兄，关于春耕之事，你有何打算？”
沈砚之问道，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李向东咽下口中的食物，轻叹一声：“春耕在即，可村里存粮有限，许多人家中连种子都不够了。若是错过了时节，这一年的收成就全毁了。”
“确实是个大问题。”
沈砚之皱眉道，“县衙虽有些储备粮，但大多是用来赈灾的，不能全部用于春耕。”
“所以我想到一个法子。”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们猎户冬日里打的猎物，除了自用之外，剩下的可以拿去外省交易，换些粮食和种子回来。”
“此计不错。”
沈砚之点头称赞，“只是山路崎岖，商队往来不易，风险很大。”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官府的支持。”
李向东分析道，“若有官府出面担保，组建商队，不仅安全有保障，也能争取更好的价格。”
沈砚之沉思片刻，道：“这个主意可行，明日我便向县令大人禀报。若能成行，不仅能解春耕之急，还能促进我县与其他地方的贸易往来。”
“如此甚好。”
李向东高兴地说，“有了种子，村民们才能安心备耕，来年的日子才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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