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你小子怎么和我说的?”
陈汉良看得出来郭支书这是真的急了,连忙道:“棉纺厂临时工先进车间做搬运,以后有机会再去保全。”
“真的?”
郭支书瞬间转怒为喜。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行,走,去叔家喝酒,好好喝点。”
无论到什么时候,东北人表达感情的方法好像都离不开酒,直到今天依旧没变。
“喝酒就免了,明早你让小民来找我就行了。”
陈汉良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酒他对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回到知青点,张健、余凡都在。
三人坐在一起又闲聊了一会,张健也听说了陈汉良被陷害的事。
“汉良,这事就这么忍了?”
余凡是个好战分子,很是替陈汉良不公。
“算了,我早晚会离开这里,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陈浩良的想法很简单,老虎没必要和蝼蚁一般见识。
可惜他想错了,蝼蚁想的却是叫吃掉他这吹老虎。
此时,被打的狗剩子还有赵家兄弟正在喝酒。
一盘花生米,一碗鸡蛋酱几块大萝卜已经算是不错的下酒菜了。
“狗剩子,你说那犊子咋这么横?”
赵德刚很是不解,原本陈汉良就是老实人,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看书。
“谁知道,他玛的,这犊子肯定练过。”
狗剩子这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说着抓起块萝卜炸了酱大口大口地嚼着。
“想不,咱也找个会打把式的?”
会把式就是会功夫的意思,走江湖就要打把式卖艺。
“我看行,你们找,需要杵头子说话。”
杵头子就是钱的意思。
“我在号子认识一个叫铁军的,是个手子。”
手子,就是有本事的意思。
比如某某某是个大手子,就是说这个在他所在行业是绝对的翘楚。
“行,你联系,他玛的,不整他,他玛的心不甘。”
狗剩子心更不甘的是,郝佳妮居然跟着陈汉良进城呆了这么多天……
这么多天,孤男寡女生米早煮成熟饭,想到这些狗绳子心头恨意更深。
他玛的,郝佳妮、陈汉良你们等着。
……
转天一早,郭小民就来到了知青点,和他同平来有郭小珍。
“我叔说了,你能给小民安排个活,肯定也不差我一个。”
什么情况?
怎么还买送一?
陈汉良想拒绝,可还没等他开口,郭小珍已经继续道:“上次的事,我也没脸在村里呆了,你不管我,我就去城,能干啥就干啥。”
她一个女孩家家去城里能干啥?
“你去行,能不能留下我可敢保证。”
陈汉良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是圣人,只不过他并不恨郭小珍。
一个小寡妇,想在村子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看他叔是支书,其实并帮不到她什么。
三人坐上汽车,很快就到了镇上。
到了棉纺厂找到徐明,让陈汉良没想到的是,徐明只看了郭小珍一眼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小珍长得俊,我看不行就去食堂帮工。”
食堂可以是说是工厂比较清闲工种,比起下车间要轻松许多。
“那太谢谢徐科长了,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目后……
听到这个词,陈汉良有些无语。
他现在有些后悔,希望以后不会搞出什么事。
要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张二桂?
不管怎么样,他算是对郭支书有了个交代。
还有就一件就是招工的名额,他昨天已经和张健、余凡聊过了。
最后量定这个名字就给余凡,反正张健要参加高考,这个名额对他来讲不重要。
这边的事安顿好,陈汉良直接回了门市。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强胜废品站”的大牌子。
按照他的设计,红底黑字相当的醒目。
不用问执照应该也下来了,不知为何陈汉良居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上一世上千万的合同,都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心潮那叫一个澎湃!
等走近就张二桂穿这件军大衣,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二桂。”陈汉良笑着走上前。
“哥,你这几天干啥去了?”
“急死了?”
张二桂凑上前急火火地说道。
“咋得了?孙悟空要把金箍棒卖给你?”
张二桂也笑了,“他卖,我也没那么大的秤。”
原来营业执照三天前就下来了,牌匾也是同一天安好。
这边刚开业,就有人来送货,破铜烂铁啥玩意都有。
张二贵手头还有一些现金,按照市面的价格收了不少。
要就在昨天,镇上电子厂后勤科杨建民找上门来,说是有一批废料问收不收。
电子厂主营的是半导体收音机,也生产一些录音机之类,不过销路是相当的差。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生产一些简单的电器,比如手电筒、壁火开关之类的。
“管他是啥,有生意上门肯定干。”
此时的陈汉良是豪情万丈,别说半导体收音机,就是给他个航空,母舰他都敢收。
“那行,走,咱俩现在就去。”
张二桂答应着,从院里推出一辆三轮车。
“咋样?我找人新焊的。”
陈汉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辆相当漂亮的三轮车,车把上缠着各色的布条,两端各挂着一个铜铃。
“这是雪梅缠的,说是怕我手凉。”
张二桂说得极其肉麻,陈汉良知道他这就是胡说八道,雪梅说的一定是,“别‘拔’死你。”
拔,就是很凉的意思,比如拔凉拔凉,就是很凉很凉的意思。
“看来,你这段和雪梅发现不错?”
陈汉良坐在三轮意气风发,张二桂蹬着三轮风驰电掣。
年轻真好,陈汉良忍不住暗自感叹。
“还行,反正我就认准她,这辈子非她不娶。”
张二桂看上去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其实用情很专一。
“想娶她,就多赚钱,以后也能给她一个好生活。”
裁缝这个行业到了90年代中后期,基本就没什么人干了。
原因很简单,成品的衣服越来越多越来越便宜,谁还会去做手工?
要知道90年代,一条“拱针”“刺绣”的西裤手工费就要三十,同样一条时髦的牛仔也就五十左右。
所以这个行业慢慢就衰落了,最后在大部分都改成了干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