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汉良。
“我说这东西不太对。”
陈汉良又重复了一遍，同时转头看向马卫明。
“马老师，你看我说的吗？”
“你认识我？”
马卫明一脸疑惑地打量着陈汉良。
“慕名而来，希望马老师不要见怪。”
陈汉良话音刚落，有人开口道：“别说没用的，你说说这个观音瓶那里不对？”
“马老师，要不您说说？”
陈汉良又话题引到马卫明身上。
“小伙子眼力不错，这东西确实不对。”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的人都惊了。
“马老师话可能不乱说？你可得看好了。”
“是啊，这是大开门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其中有个白头发的老者开口道：“马老师，你还是年轻经验不足。”
说完又看向陈汉良，“还有你，乳臭未干也敢口出狂言？”
陈汉良被逗笑，啥叫口出狂言？自己也没说啥啊？
“小同志，要不然你说说？”
见马卫明把皮球踢了回来，陈汉良知道再也不接着就不好了。
“那我就说说。”
陈汉良上前几步，还没等他开口，已经有人抢着问道：“你先别说对错，你先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观音瓶也叫净瓶，起源于唐代盛行于清朝康熙至乾隆年间。”
陈汉良这句话一出，马卫明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欣喜。
“我说的可对？”陈汉良反问了一句。
“算你有点见识，那说这个瓶子有什么特征？”
陈汉良笑笑，继续道：“康熙观音瓶以青花釉、五彩釉为主，这个就青花釉，用的是平等青……”
“你说得对吗？马老师？”
马卫明笑笑没接陈汉良的话茬，“继续，接着说？”
“釉面儿说完了，我再说说这器型，观音瓶通常为侈口，肩部丰盈圆润，整体修长、线条流畅好似观音菩萨像……”
陈汉良说完，四周鸦雀无声，半晌没有一个人在开口。
“小同志，刚刚是老夫小瞧人了，在这说声对不起。”
白发老者先开口了，态度相当的诚恳。
“您就是于世英于老吧？”
“您认识我？”于世英有些意外，他真心没见过陈汉良。
“您的大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一世陈汉良来过省博物馆，曾经看过历任馆长的照片于世英就在其中。
“小友，您说说这东西哪不对？”
于世英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小同志变成了小朋友。
“于老你不会是在考我吧？”
陈汉良笑笑，“这种接底儿的小把戏能瞒过您？”
于世英闻言脸色瞬间就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傻子都听得出来，陈汉良这就是给于世英留面子。
“这位小友？你怀里抱是什么？”
马卫明上前一步问道。
“康熙青花莲子罐，不过是民窑仿民窑的。”
陈汉良一边说，一边将瓷罐从包里面了出来。
“你说这是啥？”
“你管这玩意儿叫青花莲子罐？”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原来也是个蒙事的货。”
四周议论之声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嘲讽，只有马卫明、于世英除外。
“没错，这就是青花莲子罐，康熙民窑中的精品。”
见陈汉良如此肯定，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移向了马卫明、于世英。
“马老师，要不给你说说？”
于世英笑着说道。
“我看，就让小友自己说吧！”
马卫明可不傻，这种场合还是少说话得好。
“不好意思于馆长，能不能帮我找两袋小苏打和一瓶醋？”
于世英点点头，立刻让身边的学生小冯去拿。
很快小冯便在博物馆的后厨要来了小苏打和醋，陈汉良接过东西道了一句谢谢。
随后他将醋和小苏打混在一起，一点点地涂在了罐子上。
没人说话，都盯着陈汉良的一举一动。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陈汉良轻轻一搓掉下一层黑色的油漆。
“卧槽，真是莲子罐。”
“这是啥个意思？好好的东西为啥要涂油漆？”
众人纷纷表示不解，这时马卫明开口道：“还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马卫明的意思。
当年为了保护文物，一些人就想出这个的办法。
将一些瓷器都涂上了油漆，放在家里装上咸菜之类的，这样可以免去被砸的厄运。
“小友，这件东西你准备出手吗？”
于世英是博物馆的馆长。看到这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不动手？
见陈汉良没接话，于世英立刻就明白了。
“这样，去我办公室慢慢聊。”
陈汉良这才点点头，能把东西出给博物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老师，一直坐坐。”
马卫明连忙答应也跟了上去。
来到办公室，小冯拿来暖水瓶沏了一壶茶。
“还没请教小友尊姓大名？”
陈汉良连忙做了自我介绍，并说他是知青，于世英又问道：“这东西是家传的？”
“是的，我一直带在身边。”
陈汉良当然不能说是自己在乡下“捡漏”来的。
“既然是家传，为何要出手？”
作为馆长，于世英必须问清东西的来源。
“我准备做点生意，所以需要一定的启动资金。”
陈汉良也没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于世英听后是大感意外，“你不准备返城？要扎根农村？”
“是啊，广阔天地才能大有做为。”陈汉良笑得很真诚。
“要不这样，你来博物工作如此？”
于世英是个爱才的人，刚刚陈汉良的表现足将他征服。
“我还想自己闯闯。”
见陈汉良回答的很决绝，于世英只得换移了话题，“这说说，这个莲子罐你想要多少钱？”
陈汉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摇了遥，“不多，两千。”
“东西不错，两千有点多一千五……”
没等于世英把话说完，陈汉良已经起身要走。
“等等，你看怎么还急了？”
于世英连忙挽留，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突然被推开，“他玛的，谁说的我观音瓶是接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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