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良没说话,直接取出两张大团结拍在了柜台上。
转瞬皮鞋就摆在了陈汉良面前,钱果然会说话。
“试试。”
陈汉良完全是一副霸总派头,好家伙你哪见过这气势很是顺从地拿起了鞋。
“走两步。”
陈汉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服务员说道:“找钱。”
服务员连忙拿出五元钱递到陈汉良手上。
“走!”
除了供销社,郝佳妮突然停住,“汉良哥,鞋没拿。”
“不要了,有新鞋不穿旧的。”
前一世陈汉良就有这个习惯,买新鞋换上旧鞋就丢了。
“不要了多了可惜,回去破还能穿。”
郝佳妮勤俭惯哪舍得,最后陈汉良拗不过还是陪着她回去拿上旧鞋。
穿了新鞋的郝佳妮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新鞋。
“大方走,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陈汉良拉着郝佳妮,目光之中满满都是宠溺。
半晌郝佳妮才喃喃道:“汉良哥,你真好。”
“以后哥会更好,只能对你一个人好。”
陈汉良的话再次让郝佳妮红了脸。
平阳镇最有名的饭店就是姐妹火锅,后来还开到市里火爆一时。
此时,陈汉良、郝佳妮正在隔间里吃着火锅……没唱着歌而是聊着天。
“吃,你多吃。”
陈汉良将一盘羊肉全都下了锅里。
“哥,这得多少钱啊!”
郝佳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下饭馆子更是第一吃涮羊肉。
“你只管吃,钱的事不用你管。”
陈汉良将已经熟透的羊肉夹到了郝佳妮碗里。
前前后后两人吃了三斤羊肉,郝佳妮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吃饱了。
陈汉良结了账,带着郝佳妮出了饭店。
冷风一吹,陈汉良就感觉嘴上结了一层油。
不知为何,只有在七八十年会这样。
2000年之后,无论是再好的羊肉,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就没客车了。”
郝佳妮依旧有些扭捏,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两人上了客车,很快就回到了冈家屯。
一路上,每次遇到人郝佳妮就连忙低头。
刚一进院,郝卫东便从屋里冲了出来。
指着两人质问道:“你俩干啥去了?”
“去镇上,给佳妮买了双鞋随便吃了顿涮羊肉。”
陈汉良不以为然地说道。
“挺有钱的?说好的三百元钱呢?”
郝卫东转头对着陈汉良吼道。
“钱,到日子钱我一分不会少你。”
说着陈汉良转身就要走,郝卫东恼羞成怒不敢惹陈汉良,指着自己姑娘骂道:“你个赔钱货,我好吃好喝赚你这么多年……”
“好吃好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陈汉良怒了。
这些年郝佳妮是怎么过来的,他再清楚不过。
自从郝佳妮的娘去世,郝卫东就没怎么管这个女儿。
除了钱就是喝酒,要不然家也会败成这样。
“我骂我自己姑娘,你管得着吗?”
郝卫东的话音刚落,就见陈汉良转身抄起了墙边的铁锹。
“骂我媳妇就不行,无论是谁都不行。”
见陈汉良真的怒了,郝卫东转身就跑。
说是迟那是快,陈汉良已经抄起了铁锹。
“汉良,汉良……”
郝佳妮连忙上前阻拦,郝卫东借着这个机会逃出了院子一溜烟没影了。
陈汉良气呼呼地丢下铁锹,进了屋才发现灶坑里的火都灭了。
“你休息,我去。”
陈汉良重新将火点燃,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破烂不堪的家,陈汉良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也别怪我爹,我娘没了对他的打击太大。”
郝佳妮垂着头替自己的爹解释着。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当年郝卫东也是出了名的好劳力。
正如郝佳所说,自从她娘去世之后,郝卫东就变样了。
酗酒、赌博,庄稼一点点也荒废。
“放心,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陈汉良安慰了郝佳妮几句,可一直等到天擦黑也没见郝卫东回来。
“哥,你饿不?我给你做饭。”
说是做饭,郝佳妮却没动,家里实在是太穷根本就没东西可做。
“你在家等,我去买点吃的。”
屯子有小卖部,会卖一些油盐酱醋之类的日用品。
小卖部的老板徐老四与陈汉良也是熟人,每次见面都得贫上几句。
这次也不例外,一见面徐老四就打趣道:“你小子行了,听说和佳妮搞上了?”
“咋滴,我不配?”
陈汉良指着柜台里的罐头,“给我拿两瓶,你家有白面没?”
徐老四的小卖部,还真就不卖粮食。
不为别的,家家都种地家家都产粮,不可能上小卖部来买的。
“断粮了?你嫂子新蒸的馍我给你拿几个。”
陈汉良也不好意思说是为了郝佳妮,只能胡乱应付了事。
徐老四很快便拿了几个馒头回来,随口说了一句,“你老丈人,刚从我这走。”
老丈人?
陈汉良立刻反应过来,徐老四说的是郝卫东。
“他干啥来了?我正找他呢?”
“借钱呗,在我借了五元钱。”
不用问这个肯定又去耍钱了,陈汉良放下馒头,“馒头先放着我一会回来取。”
出了许老四家,陈汉良回到知青点本想拿“大卡”,转念一想这玩太危险。
四处踅摸了一圈,最后抄写院里的斧子藏在了怀里。
陈汉良先是去了老毛家,却发现屋里没亮灯。
这才想起毛家父子被抓到了镇上,就算有关系今天晚上应该也回不来。
没在老毛家,那他会去哪儿呢?
会不会是去了邻村?
李冈家子屯最近的就是二皮沟,步行的话大概有半个小时就能走。
二皮沟有个叫冯老赖的,同样干着放赌抽成的生意。
陈汉良可不想走着去,正准备回知青点,突然又想起一个人了。
平日里除了老毛家之外,有时他们也会去歪嘴赵四家。
反正离得不远,陈汉良决定先过去看看。
刚站到赵四家门口,他就已经听到了赌徒们的叫嚣声。
陈汉良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炕推牌九的郝卫东。
“别玩了,回饭吃饭了。”
说了陈汉良上前一把,扯住了郝卫东的胳膊。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骂道:“这是谁家的小犊子?跑我这儿嘚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