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飞得更高

“来跟着哥一起朗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陈汉良仰着头扯着脖子大声喊着。

身边的张二桂是一脸的懵逼，“哥，你这是咋了？你说的啥我咋听不懂呢？”

想想也对，孟子对于张二桂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来讲有点高深。

想想又换一种方法，“来跟着我一起唱。”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宁静时而疯狂现实就像一把枷锁把我捆住……”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

“我要飞得更高……”

张二桂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同样扯着脖子唱道：“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果然不愧是汪半壁！

就在陈汉良暗自得意之际，忽听有人骂道：“大半夜不睡觉，鬼嚎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陈汉良记得古龙说过，喜欢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现在他在改一改，喜欢笑的男人，运气肯定会转好。

不仅要转好，还要好上加好。

一路高歌，一路大笑。

从飞得更高唱到我曾经梦想仗剑闯天涯，等走到棉纺厂陈汉良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哥，你这破歌都和谁说的？我觉得不如邓丽君好听。”

“你听我给你唱一个，虽然一定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陈汉良接了一句，“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也许这就叫苦中作乐。

门卫大爷认识张二桂，只说一句“干啥来了？”

张二桂回了一句，“我去找老刘喝酒。”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进了棉纺厂。

两人原本是要去锅炉房的，路过办公楼的时候，张二桂突然站住，“财务室好像有人？”

陈汉良突然想起，上一世棉纺厂财务室被盗过一次。

回忆一下时间，好像就是这两天的事。

“你真看到有人了？”

张二桂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我0.5的眼睛，10米外飞过只苍蝇，我都能分出公母。”

“走上去看看。”

说着，陈汉良弯腰从路边抓起捡起块砖头。

“这儿有铁锹。”

张二桂眼神是不错，居然从花池子旁边拿过两把铁锹。

“要不找保卫科？”

70年代的厂矿都有保卫科，保卫干事手中都有枪。

“先上去看看，万一这会儿人跑了，哪？”

陈汉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抓到小偷，以后再要货腰杆也硬气不是？

七八十年代的办公楼可没有卷帘门之类，就是“铁将军”把门。

当时流行一句话，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对小偷来讲基本就是形同虚设。

果然锁已经被打开，不过门依旧关着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当年的办公楼都差不多，进门左边是门卫室，再往前走左右两边是办公室，上楼的楼梯是很宽的那种。

刚刚程汉良问了，财务室在2楼右侧最后一个房间。

两人从右侧楼梯刚上到2楼，就看到财务室里钻出两个黑影。

二对二，手又有铁锹这种长“兵器”陈汉良瞬间就来了精神。

“小偷？别跑！”

张二桂一声大喝，抡起手中的铁锹就冲了上去。

卧槽！

陈汉良都惊了，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猛吗？

一个人就冲上去了？

哪知道张二桂声音挺大，跑得也挺快可没几步就停住了。

“哥，你快点啊！”

陈汉良笑了，没错这才是他兄弟张二桂。

挥着铁锹也朝着黑影扑了上去，嘴里同时喊着，“张科长，刘干事，你们快点人在二楼。”

他这完全是虚张声势，吓唬两个小贼而已。

果然，两个合影慌不择路又钻进来一间办公室。

这下，陈汉良开心了，这可是冬天窗户都封死的，想跑都跑不出去。

东北70年代的窗户都是木质的，到了冬天为了御寒会用牛皮纸或者挂历纸将窗缝隙都糊上。

牛皮纸现在还能看得到，原本家家户户必备的挂历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想打开窗户跳出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出陈汉良所料，两个人冲进屋的时候，那俩家伙正和窗户“较劲”呢。

陈汉良反应极快，回手就将墙上的“壁火”打开了。

所谓的“壁火”就是墙面开关，东北话叫“壁火。”

灯亮起的瞬间，出现在陈汉良眼前的是两个瘦小的男人。

两人个子都不高，最多不超过一米七，都是又瘦又小穿着棉袄看上去也没一百斤。

“老实的，我俩是厂保卫科的。”

张二桂用铁锹指着两人喊道。

“吓唬谁呢？保卫科就用铁锹？”

说话之际，两个小头也亮出了卡簧刀。

70年代末80年代初，很流行这种黄铜刀把的卡簧刀。

掰开之后，刀山至少有15厘米长，江湖人称大卡。

一般小混混打架，都不把刀掰开只用刀把去砸。

掰开之后，那就是要玩命了。

陈汉良是一点都不慌，上一世他可是专门学过格斗的，再者就算没学过铁锹对“大卡”胜算也是极大。

“吓唬你俩咋的？看你俩的脸色，拿把破刀……”

还没等张二桂逼完，左边的小偷已经抓着刀冲了上来。

办公室并不大，总长度不超过5米，转眼就到了眼前，好在陈汉良手疾眼快一铁锹将对方拍飞出去。

“别逼了，快动手吧。”

陈汉良骂了一句，挥着铁锹冲了上去。

“嘈地，我拍死你。”

张二桂叫嚣张也冲上去，两人一顿铁锹，很快把小偷打得倒地不起。

“起来，起来，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

看着倒地不起的小偷，张二桂来精神了。

“行了，别骂了，给保卫科打电话。”

厂办公室都有电话，内部都是三位号，打外线前面要加号。

不仅如此，办公室的墙上都贴着各个科室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张二桂牛逼哄哄地说道：“我张二桂，你们怎么看的家？财务室差点让人掏了都不知道？”

陈汉良这个气，到了什么时候张二桂都不会忘了装逼。

就在这时，倒地的小偷猛地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