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们，他们不会抢咱俩吧？”
张二桂吓得小脸都有些绿了。
“不会，放心。”
其实陈汉良心里也没底，真抢完一哄而散报警都没用，只能是自认倒霉。
千万别相信网上说的某个时代的人淳朴、善良之类的，那些都只是美好的想象千万当不得真啊！
“这小子是我二外甥，棉袄十元一件，用东西换也行。”
小老头气势十足地说道。
“老舅说得对，这都是国营厂的货，钱，粮票、鸡蛋、大米、小米都行。”
陈汉良这老舅叫得那叫一个亲，就连一旁的张二桂都差点信以为真。
“十元一件？质量还行……这怎么还有补丁？”
说话的工人长得五大三粗，胳膊一伸一曲间，肌肉便有力地隆起，看得出来他媳妇一定很幸福。
“这是国营厂最新款，这可不是补丁是皮子，上等的牛皮，防磨防刮……”
陈汉良早就想好说辞，尽管他知道很多人不一定会相信，但毕竟便宜也没有人会太挑剔。
“用鸡蛋啥换？”
“加粮票行不？”
“我用鸡换行不？三只鸡换一件？”
果然没人真的计较到底是新款还是补丁，便宜才是硬道理。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拿什么换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给钱的。
陈汉良也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他真没想到一个给钱的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哥，咱真换？”
已经答应人家了，不换咋整？
真把这群汉子惹急了，非得挨揍不可。
“换，换。”
五马倒六羊，先把棉袄倒出去再说吧！
就这样折腾了近两个小时，30件棉袄都被换走了。
最后陈汉良身上穿的那件也给了小老头，在这过程中陈汉良才知道小老头叫徐有财是贫农出身。
当年凭着一手烧砖的手艺成为了砖厂第一任厂长，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件。
徐有财？
听到这个名字，陈汉良想了好久突然问道：“徐海柱是你啥人？”
“俺儿子，咋得你认识他？”
陈汉良立刻摇头，“听说过没见过。”
“俺儿子，当了三年兵，转业分到卜奎第一机床厂开大卡车。”
小老头骄傲的表情，仿佛是动了春，心的大姑娘怎么藏都藏不住。
陈汉良暗笑，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他清楚地记着，83年，严，打最出名的流氓头子就叫徐海柱，当时被判四年。
出狱后，徐海柱在十四中门前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
徐有财走后，看着一车的东西张二桂开始犯难了。
“哥，这些玩意咱咋整啊！”
看着一脸哭相的张二桂，陈汉良笑了。
苦笑！
他也不知道咋整。
前一世看穿越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个个都是赚钱比吃豆都容易，怎么到了自己这么难。
很快他看清了现实，79年刚刚开始改革开放，老百姓手里根本就没有余富钱。
别说余富钱，许多人家还吃上顿没下顿呢？
“行了，别尿急了，走，我有办法。”
因为东西太多，两人只能是一个蹬一个推。
就这样晚上八点左右，两人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淑芬裁缝店。
为啥回这？
陈汉良的知青点太远，张二桂家地方小人口多，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地方放。
最后两人商量着只能先拉到这，好在雪梅娘俩还没睡。
看到两人拉了一车东西回来，雪梅笑得是花枝乱颤。
“你俩这是干啥去了？”
“大米？鸡蛋？还有鹅蛋？你俩这是干啥？要开小卖部？”
张二柱早就饿得没了力气，拿几个鸡蛋说道：“雪梅妹子，行行好给哥煮碗面条行不？”
“谁是你妹子？看你长的这个熊色。”
骂归骂，雪梅还是接过了鸡蛋。
“我去吧，你俩在这歇歇脚。”
雪梅娘拿着鸡蛋去了后屋厨房，没一会儿端回来两碗面条。
每个碗里都渥了鸡蛋还点了香油，那真是透鼻香，勾得张二桂、陈汉良馋虫大动。
“谢谢，谢谢，谢谢婶子，我就知道婶子心眼儿好。”
张二桂接过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陈汉良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吃相那叫一个难看。
“你俩整这些东西可咋整啊？”
“鸡蛋倒是好说，可以送到二副食，这大米、小米谁要啊？”
雪梅有些替他俩担心。
二副食全称是第二副食品商店，主要经营的就是副食品熟食之类的东西。
79年还是计划经济，大米、小米之类的都是粮店定量供应，想要换钱就得拿到市场上一点点卖。
这倒不是不行，只是这样的速度太慢，真应了雪梅那句话，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小说不是这么写的啊？
个个都是赚钱小能手，怎么到了这我这么难？
陈汉良突然想起，穿越不是都有系统吗？
是不是自己的系统还没有开启，于是他试着在心里呼唤系统。
结果就是，屁用都没有。
好在除了这些东西，还收了三百多斤粮票。
按一斤二毛算，能换回六十多。
六十多？
六十多好像是回本了。
陈汉良心就是一喜。
不管怎么样反正肯定是赔不上，只要明天把这些东西都折腾出去。
吃完面条，两人合力把车上的东西都卸到了仓房。
“我俩先回去，鸡蛋啥的你娘俩随便吃。”
雪梅娘守寡十几年，陈汉良、张二桂两个大小伙自然不能住这。
可出了门两人就犯难了，张二柱决定住下，镇上倒是有小旅馆，可79年住店是需要介绍信的，他俩可没地方开介绍信去。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你有没有朋友？能刷夜的那种？”
张二桂自问狐朋狗友倒是不少，但一个比一个穷能刷夜的好像真没有。
“有招了，咱俩去棉纺厂。”
“棉纺厂有宿舍，实在不行在锅炉房也能对付一宿，烧锅炉的老刘我熟。”
陈汉良想想也只能这样，于是便跟着张二桂向棉纺厂走。
79年镇上根本没有路灯，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哥，你累不？”
“咱俩骑三轮好了。”
张二桂倒是一点没责怪陈汉良的意思。
“不累，放心，跟着哥混，吃香的喝辣的裤衩子穿最大的。”
陈汉良迎着风拍着胸脯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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