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良以为对方会夸他几句,比如气质与众不同之类的。
结果他听到的却是,“除了城里来的知青,没人会打扮成你这样。”
随后雪梅又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油头粉面。”
“咱们还是说说活的事吧!”陈汉良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二桂抢着表示,根本没用陈汉良动手,自己就将两大包衣服扛进了店。
“这些碎皮还要吗?”
陈汉良注意到墙角,堆放着不少大小不等的碎皮头子。
“不要了,这是给华安厂做皮衣、皮裤剩的边角料。”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的岁中年女人,她应该就是雪梅的娘就是不知道姓不姓魏。
至于华安厂是干啥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我在这就不多解释了。
总之,这是一个很特殊的厂子。
“婶子,你看这样行不?这些碎皮子我要了给你一元钱。”
一元钱在当时绝对不少了,要知道上好的大肥猪才8毛一斤。
“要啥钱,你有用拿走就是。”
雪梅倒是大方,陈汉良还是坚持给了一元钱。
“还有个事,就是我想用这些碎皮子来补棉袄你们看行不?行的话工钱多少?”
看到这些碎皮头子的那一刻,陈汉良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个没问题,反正都是用机器缝。”
雪梅娘数了下件数,最后开出了个十元的价格。
“这样,我给十五,麻烦婶子加急。”
陈汉良深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多花五元钱根本就不算啥。
“行,后天,后天中午,你们来取。”
谢过雪梅娘,陈汉良带着张二桂离开了裁缝铺。
“哥,要是没事,咱哥俩喝点去。”
手头有了点钱的张二柱又开始嘚瑟了。
“喝什么酒,手里这点钱得省着花。”
陈汉良算计着,怎么才能够在短时间赚够三百元钱。
说是三百,可要娶郝佳妮至少两千。
三百的彩礼加三转一响至少就得八九百,另外他是知青在当地可没房啊!
没房怎么结婚?
总不能住知青点吧?
盖新房得明年开春才能动土,他有点等不及,毕竟夜长梦多,郝卫东那个老赌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买房?
79年可没商品房这么一说,只能是找郭支书借,再打上一些家具整台电视,加上结婚时候的新衣服没个千八不够啊。
陈汉良越想越头疼……
回到知青点,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张建设凑上前问道:“你这两天忙啥去了?怎么天天看不到人?”
张建设这是担心陈汉良为了钱走上歪路,要知道在79年三月内个赚三百,最可行的方案应该就是抢银行了。
“我去镇上了。”
陈汉良记得上一辈子,张建设回城参加了高考,大学毕业后成了去了成工厂做技术员。
可惜90年代赶上了下岗潮,两口子同时失去工作,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难。
被逼无奈跑去南方谋生,结果死于一场意外事故,落了一个客死他乡。
上一世陈汉良有能力却没有帮到自己的兄弟,一直以来就很自责,现在一切重来了他不想再留下遗憾。
“你不参加高考了?”
陈汉良摇摇头,“你记着,你回去参加高考一定叫学计算机工程。”
想了想又补充道:“水木大的计算机工程,以后就留在京城工作或者去南方千万别回东北。”
“你说啥呢?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大仙了?”
张建设被一本正经的陈汉良给逗笑了。
“你别管,反正你年后就能回城参加高考,到时候别忘了我说的话就行。”
陈汉良告诉张建设学计算机也是有原因的,上一世他是靠做手机起家的,如果不是在芯片上被某国掐了脖子……
那四个字怎么说的,遥遥领先。
“你真要留下?”张建设有些不理解陈汉良的做法,为了一个女人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值得吗?
“我答应了要娶佳妮,总不能食言啊?”
张建设见陈汉良铁了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拿着书就是要去复习。
看到书这下陈汉良来了精神,连忙喊住他,“你把书拿来,我给你画画重点。”
他玛的,陈汉良可是参加过高考的,大部分考题直到死他都有印象。
“你给我划重点?你都不参加高考……给我画重点?”
张建设满腹狐疑地看着陈汉良,“你别管,听我的准错不了。”
陈汉良拿书就是一堆画,然后郑重其事地交到张建社手上,“兄弟,你只要把这些内容背下来,考不上水木你来找我。”
“行,我试试。”张建设将信将疑地拿着书走开了。
转天一早,陈汉良找到郭支书,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借两间房。”
“你要干啥?知青点住不下你?”
“我要娶佳妮,总不能住知青点吧?”
虽说现在大部分知青都返城了,可知青点依旧住着五六个人。
“村东头倒是有两间空房,就是原来的知青点现在空着呢。”
那地方陈汉良知道,除了破点倒是没啥大毛病。
“那行,开春我收拾收拾。”
见了陈汉良说得一本正经,郭支书疑惑地问道:“钱凑够了?”
“还没,不急。”
陈汉良说着从口袋里拿大半包“大良友”塞给郭支书,这是他昨天“抢”张二桂的。
“大良友?好烟啊,你这娃不会干啥坏事了吧?”
“我这几天就不上工了,算是找你请个假。”陈汉良也不等着郭支岀答应起身就走。
吃过午饭,陈汉良再次坐着跑到平阳镇。
张二桂没出摊,估计又跑哪去嘚瑟,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淑芬裁缝铺。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张二桂的声音,“我是来帮忙的,雪梅你别总撵我走,你就让我待会……”
“你小子不出摊儿,跑这儿起什么腻?”
见是陈汉良,张二桂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是来帮忙的,雪梅还不待见我,一个劲让我滚。”
陈汉良没理他,走上前拿起一件补好的棉袄,由衷地赞叹道:“雪梅这手艺可以啊。”
“别的不敢说,在这镇上,除了我娘就数我了。”
雪梅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她娘淑芬宠溺地骂道:“你就吹吧,可劲吹。”
“这个棉袄卖一张大团结,应该没啥问题吧?”陈汉良转头问张二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