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监控无女疑云生

李阳兴那小子，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屏幕，嘴巴半张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问：“墨……墨轩哥，这……这监控里头，咋……咋就没人呢？那敲门声……”他指了指音箱，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回放里清晰可闻，可画面上，除了紧闭的房门和空荡荡的走廊，连个鬼影都没有。

“是啊，墨轩哥，”谢云鹏也凑了过来，眉头紧锁，但脸上还带着一丝强作镇定的侥ز，“会不会是哪个熊孩子恶作剧，敲了门就躲到监控死角了？现在的小孩儿，皮得很！”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好像都不太信，眼神飘忽不定地瞟向我和孟逸凡。

我和孟逸凡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只有我们俩才懂。

昨晚那女孩儿清晰的面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用烙铁烙在我们脑子里似的。

可现在，监控这个铁证如山的玩意儿，却告诉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感觉自己后脖颈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孟逸凡的脸更是“唰”地一下就白了，比墙壁还白，嘴唇哆嗦着，估计是想起了昨晚更吓人的水泥脚印。

“不……不是的……”我艰难地开口，嗓子眼儿发干，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我们……我们都看见了，是个女孩，就站在门口。”

“对！就站在那儿！”孟逸凡也跟着喊了一声，声音尖得有点变调，带着哭腔。

李阳兴和谢云鹏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们看看我们，又看看屏幕，估计在琢磨我们是不是集体癔症了。

我示意他们继续看下去。

监控画面还在播放，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孟逸凡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像个木偶一样走向门口，打开门——门外依旧空空如也。

然后，高潮来了！

只见屏幕上的孟逸凡，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突然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手舞足蹈，嘴巴一张一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那表情，狰狞扭曲，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发火，像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激烈地争吵，甚至还伸手指指点点的！

“我靠！”谢云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逸凡哥，你……你这是在干嘛呢？跟谁发脾气呢？”他扭头看向孟逸凡，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李阳兴也张大了嘴，指着屏幕上的孟逸凡，又指指现实中的孟逸凡，舌头都捋不直了：“凡……凡哥，你……你这是……中邪了？”

孟逸凡此刻已经不是脸色苍白那么简单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抖得跟筛糠似的，牙齿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砸得我胸口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谢云鹏和李阳兴说：“事情……比你们想的要复杂。昨晚，确实有个女孩来敲门，我们都看见了。但是，监控没拍到。而且……”我顿了顿，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逸凡看到的，可能不止那个女孩。”

我说完，谢云鹏和李阳兴“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阎王爷。

“墨轩哥，你……你别吓唬我们啊！”谢云鹏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儿。

李阳兴更是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哗啦”一声就把窗帘给拉开了。

外面阳光明媚，可那阳光照进客厅，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稀释了，那种阴沉沉的感觉，挥之不去，显得诡异。

“怎么……怎么还是这么暗？”李阳兴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丝绝望。

我没理会他们的惊慌，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直觉告诉我，这房子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我慢慢踱步，走向了主卧室。

推开主卧室的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我走到床边，缓缓地躺了下去，眼睛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如果孟逸凡昨晚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个女孩，还有那些水泥脚印，而监控又什么都没拍到……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房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凶杀案？

而且是那种做得天衣无缝，不为人知的案子？

尸体……尸体会被藏在哪里？

水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着这间主卧。

这间房，从一开始就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现在想来，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间主卧室里！

“墨轩哥，你……你干嘛呢？”谢云鹏和李阳兴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看到我躺在床上又突然坐起来，吓得脸都青了。

我看着他们俩，一字一句地说：“我怀疑……这房子里，死过人。而且，很可能……就藏在这间屋子里。”

话音刚落，谢云鹏和李阳兴“嗷”的一声，两个人直接抱在了一起，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那样子，就差哭爹喊娘了。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块，恐慌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我们紧紧地罩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就在这时，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猛地窜入脑海。

我猛地转头看向孟逸凡，他正靠在门框上，面无人色。

“逸凡，”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你睡着之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孟逸凡茫然地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比如……像是有人在用水泥……糊墙的声音？”孟逸凡那张脸，本来就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听完我这句带着几分试探，又像是笃定的补充，他那双本就失神的眼睛，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咯……咯咯……”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骨头在摩擦，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他想说话，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用一种近乎崩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猛地，狠狠地点了点头！

幅度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脖子给折断。

那一下点头，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我和谢云鹏、李阳兴的心口上。

“真……真有？”谢云鹏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往李阳兴身后缩了缩。

李阳兴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喃喃道：“糊……糊墙……这……这他妈的，是要把什么东西砌墙里头啊……”他说着，下意识地就往四周墙壁瞅，那眼神，活像是墙里随时会伸出一只手来。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但脑子却异常地清醒。

水泥脚印，消失的女孩，监控的空白，孟逸凡的失常，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水泥糊墙声……所有线索像是一根根冰冷的丝线，在我脑中交织，逐渐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

“逸凡昨晚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个女孩。”我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他看到的，很可能是……是这屋子秘密的一部分。那个女孩，也许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一个引我们去发现真相的‘眼睛’。”

“眼睛？”李阳兴和谢云鹏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解。

“对，眼睛。”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东西，它不想被埋没。它想让我们看见。我们得找到它……找到那个‘藏眼睛’的地方！”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神经质，什么“藏眼睛的地方”，听起来就像是疯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强烈的直觉，这屋子里，一定有一个核心的秘密，一个能解释所有诡异现象的关键点。

“藏……藏哪儿了？”孟逸凡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他扶着门框，整个人摇摇欲坠，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绝望中的希冀？

或者说，是认命般的疯狂。

“不知道，找！”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房子就这么大，我们一寸一寸地找！活要见人，死……死也要知道它在哪儿！”最后一句话，我说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真的豁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三个人（孟逸凡几乎是瘫在门口，精神上支持）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甚至那个堆满杂物的储藏室，我们都没放过。

敲敲墙壁，听听声音有没有空洞；掀开地毯，看看地板有没有松动；打开每一个柜子，搬开能搬动的家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透过窗户，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割出一条条光路，却丝毫驱散不了这屋子里的阴冷和压抑。

反而，那种明明是白天，却感觉比深夜还要诡异的气氛，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谢云鹏和李阳兴一开始还带着点“破案”的劲头，但很快，就被这种徒劳无功和越来越浓的恐惧感消磨殆尽。

他们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动作也越来越敷衍，时不时就交换一个绝望的眼神。

我心里也越来越沉。

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我们集体撞邪了？

不，不对！

我的目光，最终落回了主卧室。

从始至终，主卧室给我的感觉就是最不对劲的。

那股子阴冷，那股子压抑，都比其他房间要浓烈得多。

而且，水泥脚印，也是在主卧室门口出现的。

我再次走进主卧室，谢云鹏和李阳兴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来，但都只敢站在门口附近，活像这屋里有吃人的怪兽。

我站在房间中央，缓缓地转动身体，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床，衣柜，床头柜，梳妆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是哪里不对？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这间屋子的布局，以及整个房子的户型图。

主卧室，按照常规设计，应该是方方正正的。

可是……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间主卧室，给人的感觉，好像……好像比户型图上标注的，要小那么一点点！

不是很多，但就是那么一丝丝的差异，让整个空间显得有些局促和不自然。

就像是一个原本匀称的人，被强行塞进了一件小一号的衣服里。

难道……难道这间屋子的部分空间，被……被刻意隐藏起来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被隐藏起来的空间里，会是什么？

水泥……尸体……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主卧室与隔壁书房相连的那面墙上。

那面墙，看起来平平无奇，刷着和其他墙壁一样的米白色乳胶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那面墙透着一股子邪劲儿。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脊背。

我慢慢走了过去，伸出手，指尖在那冰冷的墙面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似乎有些……沉闷，跟敲击其他墙壁的清脆回响不太一样。

我转过头，看着已经抖得快要站不住的孟逸凡，以及同样面如土色的谢云鹏和李阳兴，喉咙有些发干，一字一句地，艰难地开口：

“逸凡，你们过来……听听这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