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王浩那声音，隔着电话线都透着一股子贼兮兮的味儿。
“我靠，林峰！你小子干啥亏心事儿去了？”
“说！”
“能把你累成这熊样？”
“是不是刚分了陈晓雨就找了一个新晓雨？！”
林峰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真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给王浩一顿胖揍。
“滚犊子！”
“别耽误老子正事儿！”
“没事儿！”
“挂了啊，回头聊！”
林峰说话跟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
根本不给王浩插嘴的机会。
“啪！”
电话挂断。
手机被他有点不耐烦地揣回兜里。
苏悦雪就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
她头微微低着。
长睫毛扑簌簌地颤，像受惊的蝶翼。
眼底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
可林峰挂电话那股子利索劲儿，还有眉梢眼角那一闪而过的疲惫，她看得真切。
等他收好手机，她才慢慢抬起头。
眼睛水汪汪的，带着点儿试探。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急事要忙啊？”
声音又轻又软。
林峰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使劲儿往上扯了扯，想笑。
“没事儿，耗子那家伙瞎咋呼。”
“你要是真的忙……”
苏悦雪轻轻咬了下嘴唇，声音更小了。
“那……那吃饭的事，等你空了……也行。”
她不想耽误他。
他刚才自己都喊累了。
说不定，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去躺着。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后背还有伤呢！”
苏悦雪的语气带着一丝坚持。
“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你再待下去，我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林峰看着她那双写满认真的眼睛，知道再留下去反而让她不安心。
“行！听你的，学霸。”
他笑了，语气也放轻松了。
“我这就回去挺尸，当条咸鱼，行了吧？”
苏悦雪这才松了口气，脸颊也柔和下来，露出一丝浅笑。
“嗯，快回去吧。”
“好好休息。”
她站在破屋门口，看着林峰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拐角。
屋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里，药味和少女的清香混杂着。
林峰一走出苏悦雪的视线，脸上的轻松笑容瞬间垮掉。
眼神沉得像一潭深水。
休息？
怎么可能！
昨天的惊险还历历在目。
没钱，寸步难行！
没钱，拿什么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划拉着，找到王浩的名字。
拨号！
“嘟——嘟——”
“喂？！疯子？！”
王浩的大嗓门几乎要震破林峰的耳膜。
“你不是说累屁了吗？又咋了？”
“累个屁！”
林峰没好气地吼回去，声音又急又冲。
泡妞的事都被你给耽误了！
“老地方！校门口！十分钟！见不到人你试试！”
“咔！”
电话再次被他粗暴挂断。
他拔腿就往学校方向跑。
十分钟，江城一中校门口。
王浩顶着个鸡窝头，跑得脸红脖子粗，呼哧带喘。
“疯……疯子！你丫搞什么飞机啊？”
“十万火急的，叫魂呢？”
林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拖到旁边树荫底下。
周围有零星几个等人的学生和家长，好奇地瞟过来。
林峰压低声音，眼神锐利。
“耗子，借钱！”
“借钱？”
王浩一愣，胖脸上的汗珠子都顿住了。
“借钱干啥玩意儿？”
“少废话！有还是没有？”林峰盯着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浩下意识地捂了捂裤兜，眼神有点闪躲。
“我……我哪有钱啊……”
他从兜里掏出个瘪钱包，翻了半天，捏出几张红票子，还有一把零钱。
“喏，就……就这点儿了，我的全部家当，省吃俭用……”
林峰看着那几张可怜的票子，眼角狠狠一抽。
“我要买个智能手机。”
“啥玩意儿？！”
王浩的声音猛地拔高八度，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旁边等人的一个大妈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
“手机？！买手机？疯子你真疯了？咱那诺基亚不是还能砸核桃吗？买啥智能机？死贵死贵的！”
“就要贵的！”林峰斩钉截铁。
“像素好点儿的，两千块左右的那种！”
“两——千——？！”
王浩这次是真跳起来了，肥肉乱颤。
“两千块买个砖头？！林峰你是真疯了？两千块！够我啃多少酱骨头了！！”
“少给我嚎！”林峰斜睨着他，语气笃定得吓人。
“我知道你有钱。”
“我？我有个屁钱！你可别逗我了！”王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别装了，耗子。”林峰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你兜里，现在，揣着两千三百多块，对不对？”
上辈子那次捐款，这胖子眼睛不眨就掏了一千，还借了他一千！
王浩瞬间石化。
胖脸煞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周围似乎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你……你……你他娘的怎么知道的？！”
他声音都哆嗦了，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林峰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山人自有妙计。”
他拍了拍王浩僵硬的肩膀，声音像带着钩子。
“就说，借，还是不借？”
“这次要是搞成了，两千块？翻几百倍都不止！”
“到时候，连本带利，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几……几百倍？！”
王浩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像饿狼看到了肉！
胖脸上的肉激动得直哆嗦。
呼吸都粗重了。
“真……真的假的？几百倍？！”
“我林峰，什么时候放过空炮？”林峰反问，眼神锐利如刀。
“借！借倒是能借……”王浩吞了口唾沫，眼珠子乱转，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你得给我打个欠条！”
“滚蛋！”林峰作势就要走，“不借拉倒！等老子回头找赵黑子弄到钱，你小子别馋得流哈喇子！”
“哎哎哎！别走啊！”王浩一把拽住他，急了。
“我借！我借还不行吗？！”
“拿来！”林峰伸出手。
“大哥！两千多块啊！”王浩哭丧着脸，“我能揣兜里满大街溜达吗？！”
林峰一拍脑袋，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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