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力破万法，卢卡斯的执念

“叮~”

铁锤与刀剑交叠在一起的声音响起，如同奏响了神魔大战的战歌。

卢卡斯双目猩红，咬紧牙关，身上的盔甲凹了一大块，任由毁灭的雷电摧残他的身躯。

全身像是要散了似的，每次呼吸都能感到刺痛。

但只要能呼吸，就可以战斗，没问题，伤痛不过是大脑小小的反馈，只要无视就好。

身体上的痛苦固然难受，但一旦退缩，就是懦夫，就无法得到强者的认可，这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痛苦。

要说痛苦，杰诺安也不例外，甚至要更强烈一些。

不卑不亢，挺直身躯，只是一味地拼搏再拼搏。

“卢卡斯，顶不住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毕竟学员比导师还卖力，怎么也说不过去。”

说着，无视大脑发出的抗议声，榨干藏在身体深处的潜力，稳稳地向前迈进一步。

虽然是很小的一步，但却扎扎实实地顶住并反抗了魔猿。

“导师，我可是精英，有独属于我的尊严。”

“我终将是要成为圣骑士的男人！”

卢卡斯不甘示弱，疯狂大吼，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魔猿，而是变强道路上的基石。

拖着而不是迈着脚步，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正如同这么多年来，一直所坚守的梦想，用辛勤的汗水浇灌，每一滴都象征着他的进步。

哪有那么多天生俱来的天才，大多不过是被上帝垂怜的努力者罢了。

当天赋不足够的时候，只能用努力来感动上帝。

怒吼夹杂着咆哮，魔猿发现无论如何用力，前面的两个人就像是万里长城一般，死死地抵挡住它前进的步伐。

固然有右腿受伤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确变强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它这才意识到，貌似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青年。

来不及过多思考，渐渐后退的身躯将它走神的意识瞬间拉回到现实中。

就像是在拔河一样，一旦有一方开始显现颓势，便是彻底失败的开始。

“吼～，人类，凭什么。”

此时，等候多时的卡洛像是影子一般，手中的匕首闪过寒芒，从背后狠狠刺入它的脚踝中。

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转，匕首旋转。

与此同时的是魔猿痛苦的咆哮声，使得它不得不将铁锤上的雷电分出脚踝处。

卡洛向后后退两步，腿部肌肉绷紧，踏步冲出，狠狠踹在匕首处。

“大家都在努力，我怎么能因为害怕疼痛而退缩。”

顶着席卷全身的雷电带来的刺痛，拔出匕首，拼尽全力挥看起来。

迸发的鲜血溅了他一脸，直至身体发出哀嚎才作罢。

毕竟魔猿与杰诺安两人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即使燃尽潜能的二人还是稍落于下风。

魔猿屏住呼吸，瞬间发力，为它创造出短暂的空间。

紧接着，它不耐烦地将铁锤挥舞得如同风暴般肆虐。

胡乱挥舞的铁锤，已经锁定不了目标，每一捶，都打的大厅震荡碎裂，尸体血肉横飞。

掀起一阵尘土，恐怕这才是它真正的目的。

在光线不足的地方，魔物的视野的确比人类的更占优势，能够清晰地透过烟尘看到敌人。

经历一番交战后，判断出杰诺安才是对自己威胁更大的敌人。

铁锤高高举起，朝着杰诺安的头颅狠狠砸下，势必要一举击杀。

“一力破万法！”

卢卡斯的声音竟然变得无比冷静，仿佛独自处于寂静无人的森林中。

眼前的魔猿也变成了熟悉的木桩，一切都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手中握着木质的巨剑。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早已不知道挥舞巨剑多少次。

长路漫漫，唯有星光与他相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掉在地上，立刻融入土壤中。

长久的运动早已令他气喘吁吁，但存于心中的梦想仍旧鞭挞着他前行。

感受肌肉线条的流动，感受剑锋的砍在木桩上的震动，构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嘎吱。”

木桩被拦腰砍断，强烈的震动让他的双手感到麻木。

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天空中闪烁的星光都在为他喝彩。

妈妈曾经无数次地询问他的梦想是什么。

而他每次都会庄严肃穆地回答是成为一名日冕主宰的圣骑士。

就像是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中的英雄，受到万人敬仰，或者可以说是，守护他所热爱的一切。

“妈妈，你为什么经常要问我的梦想是什么？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回答他的只有一张充满爱意的笑脸，以及轻柔抚摸着他脑袋的热手。

后来他才知道，成为英雄的道路是枯燥而又乏味的，只能在寂寥无人的夜晚，坚持着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当然也有他不知道的，总有一双默默的眼睛，藏在他看不到的树后，永远陪伴在他身旁。

不论是炎热烦闷的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刺骨的漫漫冬夜。

见证着他从抬不起巨剑，到后来能挥舞出猎猎作响的破空声。

他沮丧，她也沮丧；他开心，她同样开心。

守护是最长情的告白，也令他心无旁骛。

再后来，当他彻底能够斩断世间旧枷锁的时候，兴奋地跑回家。

倔强地抬起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心的问道。

“妈妈，这次我来问你，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当然，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可以的。”

闻言，他笑得更开心了，紧紧地抱住他的挚爱。

这一刻，能给出勇敢的拥抱的他，真正地成为了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耳畔中不断回想着简短的四个字，“你可以的。”

回过神来，魔猿的铁锤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缓慢，正朝着他所尊敬的杰诺安导师甩去。

即使伤痕累累，但后者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

同窗的好友卡洛，正焦急地大吼，似乎在说着什么。

没有丝毫犹豫，此刻的卢卡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坚定的自言自语完‘我可以的’。

举起巨剑，朝着铁锤挥出，两者相比，巨剑的体型显得如此渺小。

“让你们看看，我一直坚守至今，并还在坚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时间流速回归正轨，寄宿着信念之力的巨剑变得锐不可当。

‘一力破万法’的本质，是卢卡斯的意念化身，力即意志力。

“叮~”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卢卡斯占据了上方，破败不堪的巨剑直接将铁锤拦腰砍断。

见证这一切，卢卡斯重重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