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摆摊？”
韩正和王涛一人骑着一个单车，到了小吃一条街附近。
“就在前面的摊位，这个时间，应该开始出摊了。”王涛指了指前面。
韩正点点头。
又往前骑了一段，韩正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陈龙。
此时的陈龙，正在一家名叫大龙烧烤摊的小店里头忙活着。
店门口就是烧烤架子，还没生火，旁边的架子上堆满了要用来烧烤出售的荤素食材，而陈龙此时正在店内，码放桌椅。
正是初夏黄昏，天气已经逐渐炎热，陈龙穿着短裤背心，表情木然，像是机械一样忙碌着。
韩正和王涛对视一眼，靠近了过去。
他把单车停在了店门口，然后径直走了进去，动手帮陈龙摆放椅子。
“我们还没开店……韩正，怎么是你？”陈龙听见动静，刚一回头，便愣了一下。
韩正笑笑，道：“我和胖子出来逛逛，正好路过。”
说着，他朝王涛招手：“别愣着了，过来帮忙啊。”
“来了！”王涛答应一声，随即也伸手干活。
陈龙张口想说什么，多看了韩正一眼之后，却是没说，又埋头干活了。
三人很快就把店里桌椅都摆放整齐，紧接着又把食材都分门别类归置到了架子上，陈龙这才停了手。
“行了。”
陈龙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可乐，分别丢给韩正和王涛，而后就在烧烤架子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朝韩正似笑非笑地道：“韩正，你该不会想就这么还我的人情吧？”
韩正笑笑，道：“那不能够。”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今天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欠你人情，也还欠你一句谢谢。”
陈龙淡淡摆了摆手：“用不着，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其实我早看那个黄毛不顺眼了，而且也受够了苏晴雪。”
“不管怎么样，本来该遭罪的是我，你仗义，帮我挡了这一遭是事实。”
韩正正色道：“我知道你家还赔黄毛钱了，多少，算我的，我还你。”
“得了吧，说这些没意思。”
陈龙摆摆手，转头给烧烤架子生火，准备做买卖了。
“行了，你能来找我，算你有心，我也心领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人情什么的，我也就那么一说，好歹同学一场，难道我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
“以后上了大学混出头了，别忘了有我这号老同学就行。”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着。
王涛插话道：“龙哥，你不打算上大学啊？”
陈龙嗤笑一声，道：“你看我是能考上大学的料吗？”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韩正问道。
陈龙一边给鸡翅插上竹签，一边道：“干活呗，这是我家的店，以后这买卖就是我的了。”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骑着一辆铃木摩托车到了店门口，走了进来。
“饭点了，手脚麻利点。”中年男人闷声朝陈龙说了句。
“嗯。”
陈龙木然答应了一声，转头朝韩正和王涛道：“行了，我要忙了，你们没事就先走吧，改天有兴趣，尝尝我的手艺。”
那中年男人看向韩正和王涛，目光随即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叔叔好，我们是陈龙的同学。”韩正和王涛忙打招呼，自我介绍。
陈龙父亲闻言，却也没什么笑脸，只是皱眉朝陈龙说了一句：“老老实实干活，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这话显然是把韩正和王涛当成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呵呵，我说了不混了，就是不混了，至于他们俩……”
陈龙呵呵一笑，接着道：“人家可是马上要上大学的高材生。”
陈龙父亲闻言，看韩正和王涛的目光，顿时就没那么冰冷和嫌弃了。
“同学，难得你们能看得上我家阿龙和他做朋友，别走了，我给你们烤吃的，想吃什么，你们只管说，不收钱。”
韩正忙道：“谢谢叔叔，不用了，我们吃过才出来玩的，改天吧，改天我们一定来尝尝你和陈龙的手艺。”
“那行，一定来啊。”陈龙父亲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于是韩正和王涛跟他们父子俩分别打了招呼，出了烧烤店。
“你要早和这种同学学好，也不至于这么早跟我一起吃苦。”他们还没走远，就听见陈龙父亲跟陈龙说话的声音。
韩正和王涛对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
“正哥，那陈龙其实也没那么坏，我还感觉挺为他心酸的，这就要开始跟大人一样生活了。”王涛闷声道。
韩正微微点头，没接话。
其实学生时代，哪儿有什么坏人，很多所谓的差生，坏学生，只不过是不经世事，又正逢青春期，叛逆期，所以不知轻重，任性妄为而已。
等有一天离开了学校，要为生活而奔波劳累的时候，回头去看，才知道年少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也多么幸福，却不懂得珍惜，只剩下回味了。
这是无奈，也是成长。
“以后多来帮衬。”韩正朝王涛道。
“行，我找机会多拉一些人来照顾他家生意。”王涛正色道。
“走吧，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做。”韩正拍了拍胖子，跨上了单车。
“干啥去啊？”王涛跟上追问道。
“明天开始，我带你下工厂跑业务。”
韩正顿了顿，接着道：“既然是跑业务，那咱们自然就要有跑业务的样子，不能和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不然不会有厂家相信我们，敢和我们做生意。”
“所以，专业是一方面，形象也很重要。”
“去前面，一人弄两身行头，还得找一家印刷店，做几盒名片。”
“哦哦！”王涛言听计从。
“你家有小灵通没有，有的话明天最好也带一个出来，方便联系。”韩正又道。
“有的，我跟我妈要一个就行了。”
王涛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道：“那咱就骑车单车去跑业务啊，高低是不是得换个摩托车啥的，不然哪儿跑得动啊？”
韩正笑笑，道：“有道理，那交通工具也交给你解决了，油费走公司账，给你报销。”
“这好说，不过咱们还没吃饭，能不能先公款消费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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