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王长风,是个好财好色之徒,经常为了钱财和美女为难别人,积累的家财近乎万贯。
县丞周子安,是士族后代,母亲和皇帝有一点亲缘关系,据说不太圆滑世故,也不喜欢受贿,所以日子过得很清贫。
王长风家财万贯,府邸中的侍卫必然不少,他单枪匹马,潜入他家并不安全。
还是先从周子安下手。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从周子安入手,还是直接潜入他家调查比较合适。
陆恒又看了后面一些人物关系网,便独自出发去古北县了。
从这边县城过去还是有点远的,他骑马也走了小半天的时间。
到达了县城,他问了几个路人,就问出了周子安家的位置。
顺便,他还问了下王长风家。
他装作路过累了,坐在墙角休息,在墙根听了一会儿,确认是周子安家,才准备行动。
周子安家的确很简陋,一个破旧的小木门,虽说是砖石墙壁,但也看起来快要破损的样子……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城里戒严后不许人活动,陆恒便去附近寻了家客栈,等天完全黑了,从窗户悄悄溜出去。
周子安家里面一共只有四间房子,陆恒贴着墙根耐心等着,等里面的人睡了,才潜入没人的那间。
那间的确是书房,里面有许多他想要的信息。
看书信,周子安还真是个两袖清风为民办事的好官,只可惜许多事上他都没有决策权,即便他做出了很多方案,最后都不被采纳,几乎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
从他这里,陆恒很快就知道了许多被王长风压迫,和给王长风送礼的人。
送了钱倒是有些难以追回,但送宅子,送美女的,可就太容易找到证据了。
若要一个个去这些人的宅邸里找证据,还是有些麻烦和困难的,陆恒决定采取更简单有效的方式。
他准备把这个详细的行贿受贿名单抄写一份,再威胁他自己随时可以取他性命,让他不要再去惹银狐帮。
等明日用袖箭射在王长风的车驾上,王长风应该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敢再为难周氏了。
决定好后,陆恒回到客栈,写好书信,等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蹲在王长风家附近的房顶上。
听路人说,王长风每日都在家,县衙两个地方反复穿梭,有时候还要带女子去县衙,可以说是在好色这件事上忙得不亦乐乎。
陆恒在几个房顶上跳跃,追随他的车驾,很快就找到机会,将袖箭擦着他的脑袋射出,落在他车驾扶手上。
射出袖箭后,陆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不成功可以一会儿再看,此时此刻,还是保命要紧。
王长风身边跟的二十几个随从和捕快可不是吃素的。
逃离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街头若无其事的查看情况。
只见王长风已经吓懵了,将脑袋缩在车驾里,屁股露在外面,那二十几个随从和捕快都拔出大刀,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他,时刻警戒着。
一直就这么傻傻地僵持了半个小时,王长风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发现了陆恒绑在袖箭上的信。
看到他看了信,陆恒才放心离开。
三日后,到了他和陈书宇约定的时间,他又带着陆林和陆海去了。
他提早了半个时辰,先去找的周氏。
周氏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见了他也露出笑容,连声道谢。
听她说,王长风两日前就把她们那一百两退回来了,还派人下了银狐帮的通缉告示。
知道了这些,陆恒就胸有成竹了。
用自己这里获得的王长风相关证据,请赵书宇的姐姐再写了封手书说明情况。
周氏母女本想给他十两银子道谢,他拒绝了,说是赵书宇已经谢过了。
低价收土地本就要占很大便宜了,要是再要谢礼,就不太好了。
告辞了周氏母女,他便去约定的地点见赵书宇。
这次他们约定的地方是在山脚下的一家民房,陈书宇说那是他家的财产,里面空无一人。
陆恒也比较喜欢这种地方,山林里容易被埋伏,而且很冷,这种地方自然会好些。
为了保险,他还是带着陆海和陆林爬上房顶,确认没有埋伏,才进去等陈书宇。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陈书宇带着十二个山匪到了。
“这些人都是被赵竹海霸占了土地的。”
陈书宇跟陆恒解释道,“他们有些问题,要当面问你,我便都带来了。”
“好。”
陆恒面色如常的答应下来,“让他们尽管问。”
那些人都七嘴八舌的问起来,有问陆恒找谁种地的,有问陆恒到底给他们多少粮食,还有问若是遇见荒年怎么办的。
陆恒都一一解答。
找种地的人,自然是从乡里面找,他们也可以举荐。
给他们粮食的比例,陆恒已经调查过,就是养活种地人后,再多余给种地人一些,余下的给他们一大半。
若是遇见荒年,陆恒也想到了办法。
可以种植一部分土豆作为保险。
土豆的生长不需要太多水,到时候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至于收益肯定比不上平常,不过陆恒也告诉他们,自己会出钱补偿一部分。
其实对于山脚下的农田来说,遇见荒年的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山上有很多树木,树林是能保持水土的。
最后终于是说动了他们。
那12个人,都同意陆恒帮他们照看农田。
接着,陈书宇便单独把陆恒叫到了另一个房间。
陆恒把手书给他,他看过后,面色极度动容,再也没有了一开始对陆恒的敌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
“多谢你。”
他语气生硬地道,“如果不是你,我姨娘可能已经命不久矣。”
陆恒早就看出来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因此即便是这样表示友好的话,说出来语气也很生硬。
陆恒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以前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的。
从小无依无靠,从未感受过多少真正的感情,小小年纪见惯了鲜血和杀戮……
这样的人大都是孤僻的性格。
“不必客气,你就把我当成商人就是。”
陆恒说道,“我们之间是交易,公平交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