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找上他们时,他们五个正在孙四成家一同游他家的人工湖。
他们五个人一起站在一艘小船上,身边还各自带了一个女伴。
这女伴,看着不像他们老婆。
他们五个平时会不会进烟花间,陆恒也不太清楚,只是认识后没见他们进去过。
“陆恒……!”
湖很小,他们五个在湖中央就能跟他招手打招呼。
陆恒刚想开口,结果就在他视线死角,听到“扑通”一声响。
有人落水了。
船上的几人慌了神,忙趴过去看,陆恒远远地辨认着,发现落水的是五人之一,名叫张嘉木。
张嘉木是五个人里面最小的一个,只有19岁,好像是去年刚刚成亲,有点怕那个老婆。
他从前完全是被继母偷偷教坏的,因为他有一个15岁的弟弟,继母不希望他继承家产。
包括那个老婆,也是继母给他找的,并不合他心意。
陆恒眼见人落水,忙让孙家家丁找了一根绳子,上了湖边另一艘更小的船,划着船桨往湖中去。
现在虽然气温略有回暖,但看湖上浮着的碎冰就知道,湖水仍旧冰冷彻骨,要是贸然下去救,定然会抽筋。
陆恒利落上了孙四成他们的船,先把女眷请到小船上,才把绳子交给其余四人,自己跳了下去。
陆恒感觉,张嘉木不像是不小心落水的,是那几个女伴里,有人动手。
所以要先把她们请到一边。
水中比陆恒想象得还要冰凉刺骨,陆恒完全沉下去,看到了张嘉木。
他已经在向下沉了,他赶忙沉下去,拉住他,往上游。
游了一段儿,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腿抽筋了。
陆恒强忍着疼痛,一手死死拽着张嘉木,一手拉了三下绳子——这是他跳下去前约定的暗号,接收到讯息后,其他四人会把他往上拉。
还好那四人此时还算靠谱,硬是一点一点把他们两个拉了上去。
张嘉木落水时间不长,一上岸就醒了,着实省了陆恒一番人工呼吸的麻烦。
现代人的陆恒是不在意,但就怕古人心里有什么。
陆恒和张嘉木都冻得瑟瑟发抖,孙四成连忙叫人准备热水,让他们泡过热水后用被子暖着。
张嘉木似乎挺虚弱的,泡过热水后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陆恒则换上了孙四成找的干衣服,跟没事人一样下了床。
“陆,陆大哥!”
张嘉木看见陆恒,感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甚至要下床给他磕头:“陆大哥,多谢,多谢你了!”
陆恒忙把他按回床上,“你好好休息吧。”
他看了看四周,其他四人都在,他给孙四成使了个眼色。
孙四成心领神会,让一旁的丫鬟都退下。
等人出去,孙四成问:“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陆恒看向张嘉木,“这还得问他。”
张嘉木神色痛苦又委屈,说:“是她……是默默推得我……”
张嘉木缓缓将故事说给他们听,当初他被迫成婚,烦闷之际,在街口捡到了饿晕的默默,不敢带回家,就偷偷安置在外面,最近他本想下定决心带默默回家,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陆恒听完,问:“默默说过她是哪里来的吗?”
张嘉木摇摇头,“她只说自己是来这里投奔亲戚,结果却怎么也找不着。”
陆恒无语了,“连来路都不说,亲戚也查无此人,八成接近你是居心叵测。”
张嘉木皱起了眉头,说不出话。
“是来干嘛的,一问不就知道了。”
孙四成说,“我直接让人去问。”
“别伤着她!”张嘉木吓得立刻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孙四成有些无语。
没一会儿,孙家家丁回话,默默不肯说,还试图咬掉自己舌头,幸亏他们反应快,把她嘴堵上了,才避免了她自残。
张嘉木急坏了,既心疼又难过,都快哭出来了。
“你先别慌。”
陆恒托着下巴分析,“你死了,目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父亲的继室,那八成不就是她干的。”
张嘉木忧心地低下头,沉默半晌,他突然扑上来双手抓住陆恒的手臂,“陆大哥,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求求你帮帮我,否则张姨娘一定会害死我的!”
陆恒唇角微勾,显然是胸有成竹:“放心吧,小菜一碟。”
张嘉木家是靠他爷爷打造兵器起家的,现在到了他爹这儿,张家已经积攒了许多家底,如果陆恒能帮助张嘉木从他继母的迫害中存活下来,好处自然少不了。
最要紧的,其实陆恒脑子里有一些冶炼高纯度铁器的方法,只可惜之前都没有机会施行。
这不正好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孙四成急性子地问道。
陆恒思量片刻,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先把默默扣下。”
说着,他又看向张嘉木,“今晚,你带我去你家住一晚,我去找找证据。”
张嘉木现在对陆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陆恒还没忘了帮陆彦看孩子的事儿,提了一嘴,没想到五个人推荐了五个嚒嚒都说靠谱,陆恒就说让她们每人试一天,让陆彦自己挑。
陆恒没回家,让张嘉木出钱,孙四成帮忙准备了一些东西,等张嘉木恢复得差不多,就跟他一起去了他家。
张嘉木的父亲压根儿就不太管他,陆恒从张家大门进到张嘉木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就只见到了一个家丁和一个张嘉木的贴身男仆。
进了张嘉木房间,陆恒让他把他家宅子的布局都告诉自己,规划了一条路线。
他趁着夜色从假山偷偷潜入到他姨娘墙角,放了一支孙四成准备好的迷香,潜入进去。
原本他还担心里面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结果就晕了两个丫鬟,张嘉木的姨娘并不在里面。
陆恒发现梳妆台上有个抽屉锁着,他用提前准备好的铁丝三两下打开,发现里面就是自己想要的证据。
买通办事人的账单,给张嘉木身边安排默默的往来书信,都在里面。
陆恒全部带走,悄无声息地离开。
原本,陆恒是想在张嘉木房中待一晚,第二天帮他检举他继母的,结果刚回去,就发现自己头晕得不行。
竟然是有些着凉了。
原本泡冰水就极有可能着凉,刚才他出门为了不打草惊蛇,只穿了一身单衣,此时着凉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