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恒拦住了。
对赌坊老板,上次已经武力震慑过了,甚至,孙四成还带人砸了赌坊一楼,又给他揍了一顿。
他肯定是怕自己的,所以才不敢做其他的,只敢背地里散布谣言。
如果这次放任孙四成再把他赌坊砸一次,那就可以说是断了他的生路了。
这就相当于把人往死里逼。
若是把人逼到死路,就要走极端了。
到时候冲他家伤到乔浣和安儿怎么办?
最要紧的,如果这次又把他赌坊砸了,让他开不下去了,他万一改邪归正了怎么办?
他可不能改邪归正,他就应该烂着,一直烂着,烂到泥里才是。
对这事,陆恒心中早有自己的打算。
某天晚上,赌坊老板从赌坊离开,带着自己的四个打手,走在昏暗的巷道里。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眨眼间的功夫,那四个壮汉全都倒地哀嚎。
赌坊老板面色大变,拔腿就跑——
还没跑出一步,熟悉的感觉就围绕上了他。
陆恒从后面锁住了他的喉。
陆恒看向那四个打手,“你们四个先走!我和你们老板,有话要说。”
四个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一声。
赌坊老板还在挣扎着,陆恒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也不想自己偷税漏税的事被县令知道吧?”
赌坊老板面色大变,慌忙道:“你们先走!走得越远越好!我和陆公子有话要说!”
四个打手立刻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打手一走,赌坊老板腿就软了,差点直接给陆恒跪下:“陆公子,陆大爷,我我我我最近没惹您啊,饶命,饶命啊!”
陆恒冷笑一声,“还不承认?怎么,你让二狗找那么多人传播了谣言,那些人没告诉你,每一个传谣言的人我都问了吗?”
赌坊老板惊得浑身一震,真给陆恒“扑通”一声跪下了。
“陆,陆公子!我是一时糊涂啊!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求您,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接连作揖,涕泪横流的向陆恒求饶。
陆恒冷眼觑着他,看他不断求饶,不得已连磕了三个头,才开口:“万事终有报,背后搞小动作,只要肯查,还是查得出真相的。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要你明日带着二狗在我摆摊时向乡亲们澄清谣言,并当众承认自己错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只要你不再惹我,我也保证不再找你的任何麻烦。”
听到要当众道歉,赌坊老板面露为难:“啊?”
那也太丢人了!让他那么做,还不如让他去死!
“嗯?”
陆恒面色一凛。
他立刻怂了:“啊,那当然没问题了,当然没问题。”
陆恒冷哼一声,说:“明日午时,务必前来,最好不要迟到。”
“那当然,那当然!”
赌坊老板接连跪拜求饶。
陆恒冷眼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陆恒离开后,赌坊老板又伸长脖子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
“真走了?”
今天的陆恒,这么好打发?
还以为,这件事败露了,至少要脱层皮,没想到陆恒竟然都没揍他。
只是让他当众道歉……
这事儿也太丢人了,他丢不起这个人,但……谁让人拿捏了他的把柄呢,不敢上,也只能硬上了。
至少,不是再挨一顿揍,或是被砸赌坊之类的。
希望陆恒真的说话算话,他道歉后,不再找他的麻烦。
第二天午时。
赌坊老板带着二狗提前一炷香就到了。
两人在陆恒的指示下站在人群中央,赌坊老板大声宣布:“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前几日,传陆公子家千金谣言的事,都是我指使二狗做的!这事儿全都是我的不是!今天当众澄清,给陆公子一家道歉!”
说着,和二狗一起向陆恒作揖,鞠躬赔礼。
一众围观者活了几十年了,都没见过这种事,一个个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因为陆恒此前已经警告过传谣言的了,因此这次基本都是夸陆恒这事儿办的好的。
“好好好,陆老三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儿还能这么办呢!”
“陆老三真是好,为了自己娘子和孩子的名声跑遍了村子,我活了六十年了,也没见过这种对家人这么好的人!”
“是啊是啊,我被人议论了,我家那口子连找人质问都不愿意,还得我自己出去跟人闹!你别说,我都想让女儿嫁给陆老三了,就是做妾也行啊!”
“人陆老三现在生意做得大,怎么能看上你家女儿的么。”
赌坊老板道歉完后,陆恒偏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忙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
刚离开人群包围圈,他就听到人群里再次炸开了锅。
即使再丢脸,也依旧抵挡不住人类吃瓜的本性,他偷偷拉着二狗钻进人群,竖起耳朵听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陆老三也是真行,竟然能叫他嫂子当众道歉,这么丢脸的事,老二竟然也愿意?”
“这有啥不对的,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她把别人谣言传遍了乡里,就应该负责把澄清的话也传遍乡里。”
听闻此言,赌坊老板和二狗两个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狠人啊!连自己二嫂都能拉出来当众道歉!
霎时,赌坊老板再也不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事有多丢脸了。
人二嫂都丢这个脸了,他怕什么丢脸!
于是乎,他背都挺起来了,拉着二狗昂首挺胸的走了。
回到赌坊,果然,几个伙计和打手,客人,都在窃窃私语。
他一拍桌子,大声道:“别议论了!我就是让二狗偷偷传了陆恒家的谣言!我也当众道歉了!怎么了,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你们有本事,做错了事也去道歉去!整日一点胆子都没有,就知道背后议论,算什么男子汉!”
此话一出,赌坊里瞬间安静了。
好,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人家起码敢作敢当,有啥可议论的。
赌坊里瞬间安静下来,该玩的继续玩,想离开的也闷头离开了,没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