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敛息术瞬间运转到极限,刚入门的炼体术也被调动起来,压制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他整个人几乎与洞壁融为一体,缩在最隐蔽的角落,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
“又是哪个倒霉鬼?”李长青在心中暗骂,“这破地方怎么这么热闹?”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声音判断至少有两个人。更令人心悸的是,那脚步声极轻,却异常坚定,显然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能有的修为。
“师兄,这片区域都快搜遍了,还是没找到那家伙的踪迹,会不会已经逃出后山了?”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声音虽压得很低,但在这寂静的深山中依然清晰可辨。李长青屏气凝神,耳朵几乎贴在洞壁上,捕捉着每一个音节。
“不可能,他中了我的'蚀骨针',跑不远。”另一个更加沉稳的声音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仔细点,这附近最是偏僻,他很可能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长青心头一凛。
内门弟子!
从对话内容和称呼方式判断,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内门弟子,而且是在追杀某个人!难怪之前发现的那片区域有血迹和打斗痕迹。
“师弟,你往那边去看看,我来检查这片区域。”沉稳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脚步声分成了两路,其中一人的脚步声愈发靠近洞口。李长青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他依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二十四……二十五……”他在心中默数着对方的步数,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这里……”那个沉稳的声音几乎就在洞口外,李长青甚至能感觉到外面的灵压波动。
这一刻,生死一线。
那人的手拨开了几根藤蔓,似乎正要进一步查看。
李长青右手已经捏紧了最后一张防御符,左手则握着唯一的攻击符箓。如果被发现,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修为在炼气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初期……”李长青飞速评估着对手,“硬拼绝无胜算,只能求一线生机……”
“师兄,这地方阴气有点重,不像能藏人的样子。”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刚才那个破烂石洞里都是毒煞之气,活人进去早就中毒了。”
洞外的人停下了探查的动作。
“嗯,去那边再看看。”
脚步声终于远离了洞口。
李长青依然纹丝不动,保持着敛息状态。只有额头上滑落的一滴冷汗,悄然揭示了他刚才经历的生死考验。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感知不到任何灵压波动,李长青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天要亡我,都特么给我憋回去!”
他心中暗骂,却忍不住感到一阵轻松。这种在死亡边缘起舞的感觉,无比刺激,也无比可怕。
“内门弟子追杀人?后山深处?”李长青眉头紧锁,脑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和宗门仓库失窃有关?还是宗门内部的派系争斗?”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都不是他该掺和的事。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内门弟子的事情上冒头。
“此地不宜久留。”
李长青立刻做出决定。内门弟子的追杀行动,外加之前发现的血迹现场,无不说明这片区域已经变得极为危险。
与其继续待在这个随时可能被发现的石洞里,不如尽快回到杂役区。相对“热闹”的地方反而更安全——在人多的地方,反而不容易被针对。这是李长青从小到大的生存哲学。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痕迹,将微光符的残余灵力彻底抹去,确保不留下任何可追踪的蛛丝马迹。
“离开时走另一条路线。”李长青在心中默默规划着退路,“那两个内门弟子可能还在附近搜寻,得绕开他们活动的区域。”
洞外的夜色依然深沉,月亮已经西斜,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李长青必须在天亮前返回杂役区,否则一旦被发现夜不归宿,麻烦就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探出头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缓缓钻出洞口。
敛息术全力运转,李长青宛如一道游魂,无声无息地在密林间穿行。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确保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次的返程路线比来时复杂得多。他选择了一条更为曲折、更远离之前血迹现场的路径,宁可多花些时间,也要确保安全。
“还好修炼了炼体术,否则光是这种高强度的潜行,就足以让普通杂役累趴下。”
李长青在心中暗自庆幸。刚才那一场虚惊,也证明了他提前修炼炼体术的决定是多么明智。敛息术配合炼体术带来的气息控制能力,几乎让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隐形人”。
月光下,李长青的身影时隐时现,宛如林间的一缕游丝,飘渺不定。所经之处,连树叶都几乎不曾颤动。
“咔嚓——”
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李长青瞬间止步,闪身躲进一棵古树的阴影中。
是人是兽?是那两个内门弟子,还是他们追杀的目标?又或者是完全无关的存在?
李长青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敛息术运转到极致。
“吱吱——”
一只夜行的松鼠从树枝上窜过,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虚惊一场。
李长青松了口气,继续前进。这段路程宛如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存在。
终于,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李长青看到了杂役区熟悉的轮廓。
回来了。
他绕到杂役区后方,避开值夜的执事,从一处围墙的缺口悄然潜入。这个缺口是他早就发现并记下的——在青云宗,他几乎摸清了每一处可能的逃生路线。
回到自己的小屋,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才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溜了进去。
“呼——”
关上门,李长青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简陋的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