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通过加密频道传出时，老将军瞥见窗外掠过的黑影，那东西有着蝙蝠般的翅膀和蝎子般的尾巴，是教科书上记载过但从未实际观测到的SS级暗影生物。
汤藏锋此刻正在城墙前线，手持一把特制长刀，刀身上缠绕着炽热的雷光。
这把“雷牙”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据说锻造时融入了SSS类60级雷风兽的晶核。他刚刚一刀劈开一头暗影巨狼的头颅，黑血溅在脸上，带着腐蚀性的血液烧灼着他的皮肤，他却连擦都顾不上。
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一个年轻人被半透明的暗影猎手贯穿胸膛，倒下的瞬间身体就干瘪得像风干的橘子皮。
“妈的，这些畜生怎么杀不完？！”
他啐了一口，转头对身后的铁卫军士兵吼道。他的声带已经撕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城墙在剧烈震动，裂缝像蛛网般在墙面上蔓延。
远处民居的窗户一扇接一扇地爆裂，玻璃碎片在血色月光下像红宝石般闪烁。
士兵们咬牙坚持，但防线已经开始崩溃。
暗系生物的数量实在太多——暗影狼、暗影猎手、暗影怪蜥……它们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最可怕的是那些暗影猎手，半透明的身躯能轻易穿过物理屏障，只有被牧师祝福或者被圣光系魔能附魔过的能量武器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一个士兵的子弹穿过暗影猎手的身体打在同伴身上，误伤引发的惨叫比敌人的攻击更令人崩溃。
“汤将军！东侧城墙被突破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冲过来报告，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他的右眼被血糊住，剩下那只眼睛里满是绝望。
身后传来墙体坍塌的轰鸣，烟尘中隐约可见暗影生物蠕动的轮廓。
汤藏锋脸色骤变：
“赵首长那边有消息吗？苏墨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说那小子有神级天赋吗？怎么跟个死人一样没动静？”
军官摇头，血水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眼睛：
“没有信号……裂缝内部能量干扰太强，不仅产生了禁魔效果，中断通讯言灵和卷轴的使用，而且现代通讯设备也完全中断信号。”
他说着咳出一口血，里面带着可疑的黑色丝状物。
汤藏锋一拳砸在城墙上，碎石飞溅。他的指节迸裂出血，却感觉不到疼痛。
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鸣，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声。一座公寓楼像积木般倾倒，扬起的尘土中闪烁着逃生术法的微光，但很快被黑暗吞噬。
“该死！”
他低吼一声。
“再这样下去，苏城就完了！”他想起自己五岁的女儿还在内城幼儿园，今早分别时她撒娇要爸爸带草莓蛋糕回家。这个简单的愿望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城主府内，岳杉接到了前线的最新战报。
“城主，第三、第四防区已经失守，暗系生物正在向城内渗透。”
副官的声音沉重得像是在宣读死刑判决。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十五分钟，它们就会突破内城防线。”
报告书在他手中颤抖，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异常刺耳。
岳杉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城主徽章。
这枚徽章代表着他对这座城市的责任，而现在，他必须做出一个违背誓言的决定。窗外传来爆炸声，冲击波震得水晶吊灯剧烈摇晃，在地板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启动最终撤退预案，放弃外城，集中力量防守内城通道，掩护剩余民众撤离。”
这句话像刀片般划过他的喉咙。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当选市长时的演讲，承诺要让苏城每个角落都享有平等的保护。
“放弃外城？！”副官震惊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那里还有数万平民！”他的平板电脑滑落在地，屏幕裂开的纹路像极了城市地图上正在蔓延的黑暗。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民政办公室主任猛地站起来：
“城主！我们不能——”
他的话被又一阵爆炸声打断，天花板落下细小的灰尘，在警报灯的光柱中像血雾般飘浮。
“我们没有选择。”
岳杉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如果内城被突破，所有人都得死。至少这样，还能保住一部分人。”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签署过无数建设方案，现在却要签署放弃数十万人的命令。
副官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低头：
“是……我这就去安排。”
命令下达后，城防军和铁卫军开始有序收缩防线。
外城的居民收到紧急广播，要求他们立刻向内城避难所转移。恐慌瞬间蔓延，街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哭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保持秩序！妇女儿童优先！”
士兵们声嘶力竭地维持着秩序，但收效甚微。
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被人流冲得东倒西歪，婴儿的哭声淹没在更大的喧嚣中。
士兵们组成人墙分流人群。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混乱的人群中哭喊：
“妈妈！妈妈你在哪？！”
她的羊角辫已经散开，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只鞋子不知去向，白袜子上沾满泥污。
“别停下！快跑！那些怪物要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拽着她往前冲，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远处，暗影狼群已经冲进了街道，它们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利爪撕裂一切挡路的生命。
柏油马路在它们脚下融化，冒着黑烟。
一家杂货店的老板试图用扫帚抵挡，下一秒就被扑倒，惨叫声戛然而止。
军事基地的指挥中心内，赵卫国站在全息沙盘前，盯着屏幕上不断缩小的防线，拳头紧握到发抖。
沙盘上，代表安全区域的绿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红色侵蚀。
红色像病毒般扩散，吞噬着一个又一个街区。
“首长，城主下令放弃外城了。”通讯兵低声报告，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赵卫国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裂缝的方向。
那里，苏墨和他的小队已经进入超过两小时。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亲手将那些年轻人送进了地狱。
“苏墨……你小子最好给我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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