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深夜事变！

秋夜的风裹挟着凉意掠过青石街道，牧尘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

门外传来马蹄轻叩地面的声响，一声声像是敲在人心上。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风六风七两兄弟端坐在马背上，月光在他们冷硬的皮甲上镀了一层银边。

风六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看见牧尘的瞬间微微眯起，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两位兄弟给我一个地址，我还需要收拾一下东西，稍后再去。“牧尘的声音不紧不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风七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与兄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夜风突然变得急促，卷起地上的枯叶在他们之间打转。

牧尘不再多言，手腕一翻，一枚青铜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令牌上繁复的云纹中央，一个凌厉的“风“字仿佛要破牌而出。

“风令！“风六倒吸一口凉气，马匹不安地后退两步。兄弟二人同时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属下听令！“

牧尘满意地看着两人瞬间变得恭谨的姿态，指尖轻轻划过令牌边缘的锯齿纹路。

这枚从东方思雅那里得来的小玩意儿，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用。

“城北破庙，一更天。“

风六的声音低沉如闷雷，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牧尘一眼。

那目光里除了敬畏，还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马蹄声渐远，牧尘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却。

他转身时衣袂翻飞，像一只振翅的黑鹰。

马厩里，那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喷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安静。“牧尘拍了拍马颈，从鞍袋中取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一把精巧的袖箭和几包药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光泽。

城南废弃的仓库隐没在夜色中，只有偶尔传来的野猫叫声打破寂静。

牧尘的马蹄裹了布，踏在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翻身下马时，阴影里立刻闪出一个身影。

“怎么样？“王林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左手按着刀柄，右手却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三指并拢，拇指与小指相扣。

牧尘回以相同的手势，从怀中取出令牌时，青铜表面还带着体温。“暂时结盟了。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仓库四周蛛网密布的角落，“一个商贾之女，怎么可能培养出风六风七那样的高手？“

王林的瞳孔骤然收缩。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一群夜栖的乌鸦。

“已经安排好了。“

王林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张名单，羊皮纸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后面都标注着行踪规律和监视人手。

牧尘的指尖在一个名字上停住——赵忠。墨水写就的名字旁边画着一只小小的蜘蛛标记。

“这个先别动。“牧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王林不解地抬头，正对上牧尘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那眼神让他想起雪夜里的狼。

“留着他，才能钓出更大的鱼。“牧尘的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

两人同时绷紧了身体。

牧尘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直到第二声、第三声猫头鹰叫按照特定节奏响起，他才稍稍放松。

“时候到了。“牧尘将名单塞回王林手中，“去联系武天，让他做好准备。我感觉事情要有变化。“

王林还想说什么，牧尘已经如鬼魅般翻出窗外。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转眼就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中。

城北的破庙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

风六风七像两尊石像般立在庙门口，手中的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见牧尘来了，风六只是微微颔首，转身引路时火把的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小巷幽深曲折，青石板路面上积着白天的雨水。

牧尘的靴子踩在水洼里，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三人在一处低矮的民宅前停下，风六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进来。“

门内的女声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油灯如豆，在风中摇曳不定。

少女坐在床边，右脸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条蜈蚣。

她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剩下的三根正紧紧攥着一块脏兮兮的手帕。

“你就是牧尘？“

少女抬头时，颈间的银链反射出一点寒光。

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牧尘在她对面坐下，木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白狼他...“

“三天前被抓了。“

少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等她平静下来，牧尘才注意到她左腕上有一圈紫黑色的淤痕，显然是绳索留下的。

她从床板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里面装着易碎的珍宝。

“‘铁马’的改良图。“展开的布包上躺着一张泛黄的图纸，墨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是一支火铳的构造图。

牧尘的呼吸一滞。图纸上的设计与他前几日刚完成的构想惊人的相似，只是在击发装置上多了一个精巧的改良。

“哥哥说...这个能改变战局...“

少女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哨声打断。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用骨头做的哨子吹出来的。

风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被发现了！“

房门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

三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涌入，手中的钢刀在油灯下泛着冷光。风七的剑已经出鞘，剑锋划过空气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带她走！后门！“风七的喊声与刀剑碰撞声混在一起。

牧尘一把抱起少女，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

刚冲出后门，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在门框上嗡嗡作响。

箭尾的黑色羽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左边巷子！“少女在他耳边虚弱地指引。她的呼吸喷在牧尘颈间，带着一丝血腥气。

巷子窄得只能侧身通过，两侧的墙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

牧尘能感觉到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少女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个沾血的小布袋被塞进牧尘衣襟。

“拿着...去黑松岭...找...“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头无力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