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牧尘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厢房里。
窗外的槐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窗棂上。
王林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激荡出一圈涟漪。
他眯起那双常年算计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谨慎：“什么令牌？“
牧尘从怀中掏出一块沾着泥土的布包。
他缓缓展开，露出里面拓印的纹路——青铜令牌的印记清晰可见，中央赫然刻着一个“赵“字。
“这是......“
王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三下，这是他遇到大事时的习惯动作。
“赵青的调兵令！“
牧尘眉头紧锁。
“赵青是谁？“
他故意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拓印边缘的蟠龙纹。
“你们村长赵德贵的独子，现在的青山县副县令。“
王林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他凑近牧尘耳边，“这令牌能打开城南军械库的大门。“
院子里霎时安静的可怕。
树上的几声鸟叫更显得此刻的寂静令人窒息。
牧尘看着酒杯爆出的酒花，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我们的赵大人，是要......“
“谋反！“
王林猛地拍案而起，又立即警觉地望向门外。
阳光将他的侧脸照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朝廷刚调走驻军，现在城里只剩三百老弱残兵。若此时军械库被打开......“
牧尘慢条斯理地斟了杯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映出他眼中闪烁的寒光。
乱世将至，这既是大祸，也是大机。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火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哪怕最简陋的热武器都将是降维打击。
“王兄。“
牧尘突然将酒杯重重一放，“你和武天，谁的官身更重？“
王林怔了怔，下意识挺直腰板：“自然是王某这个教头使更有分量。怎么？“
“带我去见武天。“
牧尘的指尖在令牌拓印上画了个圈，“我们去收服他。“
“你疯了？“
王林瞪大眼睛，“武天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
牧尘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那我的那批货......”
王林看着牧尘，皱着眉头问道，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月底必定完成！”
牧尘保证道，那批货现在对于他来说随便做的事情。
听到牧尘的话，王林算是放下心来。
“那三天后，我带你去见见武天！”
王林对着牧尘抱拳后，转身离开。
送走王林后，苏欣冉忧心忡忡地拉住牧尘：“夫君，这王林可靠吗？我总觉得......“
牧尘伸手拂去妻子发间的木槿花瓣，触到她微微发抖的手指。
他想起来了前世的家人......
“欣儿。“
他轻声唤着妻子的名字，从怀中取出早准备好的地图，“记住，若五日内我不回来，你就带着小石头从地窖密道离开。
村口槐树下埋着五十两银子，够你们......“
苏欣冉突然捂住他的嘴，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平安回来！“她的声音哽咽在夜风里，“那火铳什么的，我们不造了不行吗？“
牧尘将妻子搂入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他最终只是这样回答。
中午的艳阳高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牧尘望着天边如血的朝阳，喃喃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啊......“
回到铺子，牧尘看到铁匠铺里放着的材料，眼睛里露出火热的光芒。
牧尘走进铁匠铺，关紧大门，点燃炉火。
炽热的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铁砧上，发出“嗤“的声响。
他先是将铁料投入炉中煅烧，待其通红后取出，抡起铁锤反复锻打。
铁锤与烧红的铁块碰撞，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牧尘的肌肉紧绷，每一锤都精准有力，将铁块渐渐锻造成型。
“枪管是关键......“
他喃喃自语，取出一根精铁棒，用特制的钻头开始钻孔。
这是个极其耗时的过程，稍有不慎就会钻歪。
牧尘全神贯注，汗水浸透了衣衫，但他丝毫不敢松懈。
苏欣冉端着茶水进来，看到丈夫专注的模样，轻声道：“夫君，歇会儿吧。“
牧尘头也不抬：“再等等，就差最后几步了。“
他继续埋头苦干，将锻打好的枪管与木制枪托组装起来。
由于条件有限，他无法制作精细的膛线，只能打造最简单的滑膛枪。
接着，他又用铜片制作了简易的击发装置，虽然粗糙，但勉强能用。
黄昏时分，第一把火铳终于成型。
粗糙的铁管泛着冷光，胡桃木枪托上还带着新鲜的木香。
牧尘小心地装入黑火药和铅丸，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哈哈哈！”
“成了！“
“成了！”
大笑一声牧尘长舒一口气，举起这把简陋的火枪。
后院废弃的磨盘成了临时靶子。
当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暮色时，三十步外的石磨应声炸开一角。
躲在厨房的苏欣冉惊叫出声，小石头却兴奋地拍手：“赌哥好厉害！“
牧尘抚摸着发烫的枪管，硝烟味钻进鼻腔。
这简陋的武器射程不过五十步，精度更是差强人意，但在这个弓箭称王的时代，它代表的力量足以颠覆一切规则。
“还不够......“
他喃喃自语，想起王林说的军械库。
若能弄到精铁和硝石，他甚至可以做出连发火器。
枪身黝黑粗糙，但握在手中却沉甸甸的，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火药和铅弹，走到后院试枪。
装填、瞄准、击发——“砰！“一声巨响，远处的木靶应声而碎。
“威力不错！“
牧尘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射程和精度远不如现代枪支，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已经是划时代的武器了。
苏欣冉被枪声吓了一跳，跑过来看到碎裂的木靶，惊讶道：“这......这是什么兵器？竟有如此威力？“
牧尘神秘一笑：“这叫‘火铳’，以后你就知道了，它会改变整个战局。“
接下来的三天，牧尘夜以继日地赶制他答应王林的武器。
他改进了工艺，提高了效率，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第四天，王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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