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听到王冲的话,牧尘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却不见半点温度。
他粗糙的手指在王冲的脖颈上缓缓收紧,感受着指腹下跳动的脉搏。
王冲的脸已经由红转紫,青筋在太阳穴处暴起,那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正惊恐地向上翻着。
"怎么,现在成软蛋了?"牧尘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钝刀割肉般折磨着王冲的神经。
集市上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王冲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和周围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牧尘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打手,他们此刻都捂着伤处呻吟,没有一个敢上前。
这些平日里跟着王冲欺行霸市的狗腿子,此刻都像见了狼的土狗般瑟瑟发抖。
"虽然我只是一个卖肉的!“牧尘手上力道不减,声音却陡然提高,”但是,惹了我,后果就是......"
话音未落,他突然松开了钳制,王冲的身子像破布口袋般滑落在地。
王冲立刻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嘶鸣声。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牧尘已经一把拽过他的左手,按在了肉案上。
"你要,咳咳,干什么!“王冲的声音嘶哑难听,眼中满是惊恐。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牧尘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干什么?"牧尘嘴角那抹邪笑更深了。
他左手按住王冲的手腕,右手抄起案板上那把闪着寒光的砍刀。
这把刀刚剁过熊肉,刀口上还沾着油脂和肉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啪!"
刀光一闪,王冲的拇指应声而落,在案板上弹跳两下,最终滚落在地。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嘶——"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有几个胆小的妇人已经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平日里被王冲欺负过的商贩们眼中闪过快意,却又很快被恐惧取代——他们知道,这事还没完。
"啊——!"王冲的惨叫声划破长空,他抱着残手在地上打滚,鲜血在尘土中拖出长长的痕迹。
那张原本嚣张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带着他滚!"牧尘冷眼扫过地上那几个打手。
那几人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王冲,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有个胆大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牧尘冰冷的眼神,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把王冲摔在地上。
牧尘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肉块,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这些可都是他起早贪黑猎来的,每一块都浸着他的汗水。他用袖子擦了擦肉上的尘土,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不杀王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现在不过是个刚穿越来的猎户,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无依无靠。
官府、帮派、地方豪强,随便哪个都能要了他的命。更重要的是,家里还有苏欣冉——那个等他回家的温柔女子。
想到妻子,牧尘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小伙子!你还不赶紧逃命!“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大叔挤过人群,压低声音道,”还卖什么肉啊!"
牧尘抬头,看见大叔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一暖。
他抱拳行礼:“大叔,我为何要逃?”
"唉!"
大叔急得直跺脚,凑近牧尘耳边,“你打的是王老三,人称三爷。他两个哥哥可不得了!大哥王龙是‘赌坊’的东家,手下养着几十号亡命之徒;二哥王虎在县衙当差,管着百来号衙役兵丁!"
大叔说着,警惕地四下张望:”你砍了王老三的手指,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快走吧,趁他们还没找来!"
牧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原来是有后台,怪不得这么嚣张。"
他掂了掂手里的肉块,语气轻松,”果然啊,出来混还是要讲背景。"
大叔见劝不动,摇头叹气地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牧尘能感觉到暗处仍有目光在窥视。
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是等着看更大的热闹。
日头渐高,集市上的人流却刻意避开了牧尘的肉摊。
偶尔有人驻足观望,也在同伴拉扯下快步离开。
牧尘看着案板上纹丝未动的肉,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三个兄弟在县里还挺有面啊!"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昏,牧尘靠在驴车旁闭目养神。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公子,要卖肉吗?"
牧尘睁眼,看见一个青衣小厮站在摊前。
这小厮二十出头模样,面容白净,腰间系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要来点吗?新鲜的!“牧尘拍了拍案板上的熊肉。
小厮摇头:”我家主子要买,量有些大。"
他从怀里掏出个蓝布钱袋放在案上,“这是定金,劳烦公子带上肉随我走一趟。"
牧尘接过钱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五两银子。
他眉毛一挑,这可比他预想的价格高多了。
将钱袋揣进怀里,牧尘利落地收拾起肉摊:"带路!"
小厮领着牧尘穿过熙攘的集市,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青石板路两侧是高高的灰砖墙,墙头探出几枝早开的桃花。
牧尘牵着驴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这巷子越走越深,却出奇地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公子到了。"小厮在一座黑漆大门前停下,门楣上悬着块乌木匾额,上书“百货铺子"四个鎏金大字。
"我家主子在里面等您。“小厮接过缰绳,”这驴车交给我就好。"
牧尘抬头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匾额,嘴角微扬:“百货铺子?有意思。”他整了整粗布衣衫,推门而入。
门内光线昏暗,扑面而来是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胭脂的奇异香气。
牧尘眯起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屋内陈设:左侧是一排红木货架,上面摆满各色瓷器;右侧挂着几幅山水画,看落款都是名家手笔;正中央摆着张黄花梨木案几,后面坐着个女人——一个正在小憩的绝色美人。
她穿着件藕荷色对襟衫子,外罩轻纱,伏在案几上的姿势让衣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如瀑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雪白的颈间。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交叠的玉手,十指纤纤,指甲上染着淡粉的蔻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牧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前世他见过不少美女,但眼前这位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是少女的娇羞,而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慵懒而危险的美,像是一朵开到极致的曼陀罗。
似乎是感应到了目光,美人缓缓抬头。
牧尘这才看清她的全貌:柳叶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眼尾点缀着一颗泪痣;鼻梁高挺,唇若点朱。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明明带着初醒的迷蒙,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就是那个卖熊瞎子肉的?"美人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意外地好听。
牧尘刚要回答,却见美人伸了个懒腰。
这个动作让她本就单薄的衣衫更加贴身,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牧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姑娘,在下一时没忍住。”
"咯咯咯..."美人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好一个没忍住!你倒是诚实,不似那些伪君子。"
牧尘坦然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在下虽非君子,却也不愿做那惺惺作态的小人。"
"好一个君子小人论!"
美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一个猎户竟有这般见识。"
她缓缓起身,轻移莲步向牧尘走来。
随着她的动作,那股幽香越发浓郁,却不是庸俗的脂粉气,而是混合了某种药香的独特气息。
牧尘这才注意到她的身高——竟只比自己矮半个头。
在这个女子普遍娇小的时代,这样的身高堪称罕见。
她的身材更是惊人: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胸臀却饱满得恰到好处,走动时如弱柳扶风,带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我美吗?"美人突然凑近,吐气如兰。
这个距离,牧尘甚至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