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负责人。”
他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如炬。”
卫先波失踪前给我打了电话,他手里有证据。”
负责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证据?我们查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你凭什么……”
“因为有人,不想让证据曝光!”
啪!
安子皓猛地拍上桌面,震得文件哗啦啦散开。
“卫先波办公室被翻,明显是销毁证据。
你们现在终止调查,是不是也收了……”
“够了!”
负责人站起来,脸色铁青。
“安子皓,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们不介意……”
嗡——
手机再次震动。
安子皓低头,是条匿名彩信。
卫先波被捆在,仓库的照片,嘴角淤青,眼神惊恐。
他把手机重重拍在桌上,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不足’?”
负责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安子皓后退两步,冷笑一声。
“我会自己查。
但如果卫主任出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撇清!”
冲出大楼时,雨不知何时停了。
安子皓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看着手机里,那张照片。
卫先波求救的眼神,刺痛他的心脏。
而更让他发冷的,是一秋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
“信任危机……”
他喃喃自语,握紧拳头。
暗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而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追查真相的决心。
雨水混着汗水。
滑进衣领。
安子皓转身,走向停车场。
身后,纪检委大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他单薄,却坚定的身影。
在夜色中逐渐模糊。
陈桥村的雨裹着泥浆,把安子皓的皮鞋,糊成两个泥疙瘩。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又是纪检委的驳回通知,屏幕上“证据不足”四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疼。
吱——
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转头看见佝偻的身影,倚着门框。
烟袋锅里的火星,在雨幕里明明灭灭。
“后生,躲躲雨?”
老头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
安子皓盯着他,褪色的工装裤,膝盖处补丁形状,像极了父亲那件旧制服。
跨进门槛时,霉味混着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
墙上泛黄的施工队,合影突然让他脚步顿住。
“您参加过庆南路工程?”
安子皓的声音发紧。
老头手抖了下,烟丝撒在鞋面上。
沉默半晌。
他从炕头铁盒里,摸出张油纸包,照片边角已经发脆。
戴墨镜的男人,站在父亲身边。
嘴角歪斜的弧度,让安子皓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吕家辉的,父亲吕德明。
“塌方那天,这人带着白手套来现场。”
老头用烟袋指着照片。
“说敢乱说话,就让施工队,全体蹲局子。”
轰隆隆!
窗外炸雷响起。
安子皓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
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录像带画面在眼前闪回。
雨夜的刹车痕、翻倒的货车。
还有那辆消失在,监控盲区的黑色轿车。
嗡——
手机疯狂震动,吕家辉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安子皓按下接听键,电流声里传来嗤笑。
“安子皓,听说你在陈桥村乱窜?
对方故意拖长尾音。
“需要我提醒纪检委,你父亲当年,怎么被革职的?”
安子皓捏着照片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盯着照片里,父亲挺直的脊梁。
想起吕家辉在大学时,往他抽屉塞白粉的阴毒手段。
“吕家辉,”
他笑出声,惊得老头抬头。
“你以为还能一手遮天?”
嘭!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随即传来重物摔砸声。
安子皓挂断电话,立刻把照片,和录音发给沈青源。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
在照片上,吕德明的墨镜处,折射出刺目的光斑。
三辆黑色轿车,碾过积水冲进村子。
安子皓正蹲在老槐树下,帮老头修补蓑衣。
吕家辉摇下车窗,雪茄烟灰落在,他定制西装的袖口。
“交出来,我留你条活路。”
他身后的保镖,晃了晃电棍,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村子,格外刺耳。
咔!
安子皓慢慢起身,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他从怀里掏出照片,在阳光下扬了扬。
“吕副市长知道,你动用私人武装吗?”
看见吕家辉,瞳孔骤缩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
“安子皓!你以为有,沈青源撑腰就能...”
吕家辉的咆哮,被警笛声打断。
纪检委的车,鱼贯而入。
红色顶灯在吕家辉,惨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安子皓望着被,带走的吕家辉,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
“真相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当晚,安子皓在办公室,反复查看照片。
台灯的光晕里,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
是神秘周纯发来的,转账记录截图。
吕德明与傅恒的,交易日期,恰好是父亲,车祸前三天。
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录像带,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二十年前的谜团,正在剥落最后一层伪装。
哒哒!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国庆踹开,办公室门,手里挥舞着档案袋。
“安子皓,你以为扳倒,吕家辉就能...”
话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安子皓电脑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喉结上下滚动。
安子皓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嘴角勾起冷笑。
“赵乡长,要不要一起,欣赏段老录像?”
档案袋在赵国庆,手里发出脆响,汗渍在牛皮纸上,洇出深色痕迹。
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安子皓脸上,十七份工程验收单的,签名笔迹在放大镜下,显露出相同的颤抖幅度。
安子皓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把父亲的录像带,插进电脑。
画面亮起的瞬间。
他仿佛看见父亲,站在庆南路的暴雨里,指着某个方向对他说。
“该收网了。”
录像带播到第4分37秒,突然跳帧。
画面里多出一只,戴玉扳指的手,正按住父亲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