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祭品

吴望目送校服少年踉跄着跑出巷子，随后茫然地挠了挠头，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转身看向巷子内，昏暗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吴望捡起黄毛掉在地上的小刀，细细抚摸着刀柄上黑色金字塔的纹路。

“是普通人装神弄鬼，还是……”吴望想了想，随即否定了第一个想法。据杨队所说，自杀案的详细资料只在特殊处内部很少人手中传阅。没有非凡者愿意向身边人透露这些危险的事。

吴望眼睛眯了眯，有什么问题找到几个混混问问就好了，希望他们已经快回到他们的“老巢”了。

几个混混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朝地下吐了一口痰。

“呸！”为首的黄毛用力地啐了一口，好像要把刚刚的记忆都吐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号黄毛同样惊魂未定，“不知道啊。那怪物脸上蠕动着好多肉芽，他会不会就是自杀案的元凶……”

为首的黄毛用力拍了一下二号黄毛，“瞎说什么呢，要是真的怪物，我们早就死了，哪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二号黄毛垂了垂脑袋辩解道：“万一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呢？”

“闭嘴！怪物哪有这么聪明！”

三号黄毛见两人争论，小声补了一句，“如果那不是怪物的话，咱们回去把刀取上吧，没了那刀，咱们也不好吓唬人了。”

老大黄毛用力摇了摇头，“爱谁去谁去，没了那刀咱们又不是没别的武器了，上面不就是画了个神神叨叨的图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放长线钓大鱼的”怪物吴望正在阴影的角落看着他们。

虽然离得很远，但在吴望【阿波罗之瞳】的视觉中，他们的口型相当清晰，完全可以读出来。

老大黄毛手中攥着抢来的智能手机，正打算说点什么鼓舞士气，却看见同伴脸上苍白凝固的表情——阴影中一个身影慢慢走出，脸上依然模糊不清，手中拿着先前丢掉的刀。

刀从怪物手中飞起，慢慢伸向为首黄毛的脖子，他能感受到刀锋上隐隐传来冰冷的杀意。

【操纵】和【欺骗】同时发动，吴望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导进几人的耳朵。

“这刀是谁给你们的？想清楚再说，不然……”吴望故意用浑浊的音调发声道。

黄毛裤裆湿透，浑身颤抖着解释道：“我们……我们是在南街捡到的……就在……南街的停车场附近……”

【欺骗】发动，黄毛本就心惊胆战，稍加引导就快说不出话了。看他这个样子，吴望觉得刚才说的是真话。

吴望打开手机，向杨队发送了消息。

“南街停车场附近有自杀案的线索。”

几乎是秒回，杨高的消息出现在吴望手机中，“我知道了，这件事总部会派人来处理的。”

吴望看了看天，天色已晚，夕阳几乎全部落下，现在时间是傍晚七点，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宵禁了。

吴望收起手机，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三个混混。他们缩成一团，牙齿不住地打战，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欺骗】再次发动。

“你们今晚只是抢了个学生，然后被巡逻的警卫吓跑了。”吴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至于这把刀……你们从没见过。”

混混们的眼神逐渐涣散，随后茫然地点了点头。吴望满意地转身，身影融进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南街停车场。

夜色笼罩下的废弃停车场寂静得可怕，锈蚀的铁栅栏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吴望站在入口处，【阿波罗之瞳】在黑暗中微微泛着淡金色的光，视野中的一切细节纤毫毕现。

“杨队说总部会派人来，但可没说什么时候。”吴望低声自语，“如果真有邪教徒在这儿活动，等他们‘正式调查’的时候，恐怕连根毛都剩不下。”

他无声地潜入停车场内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腥味，但隐约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吴望的神经瞬间绷紧。

循着气味，他来到停车场深处的一辆报废货车旁。货车的车厢微微敞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

——有人在里面。

吴望屏住呼吸，【千面】无声发动，面容逐渐模糊成一张毫无特征的空白面具。他轻轻拨开车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车厢内，五具尸体整齐地排列着，每具尸体的左手腕上都纹着黑色金字塔，底部刻着相同的编号，13。

更诡异的是，这些尸体的嘴角全部被割开，形成一个夸张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吴望突然意识到什么，按照常理来说，每个编号的尸体应该只有一具，而现在出现了许多，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在挑选合适的尸体用作献祭！为了成功，他们会一直制造“自杀案”，直到他们的神满意。

吴望连忙打开手机，向队长发送了消息。

“23起自杀案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们杀死的人远比23多，要从最近失踪的人中找目标！”

“他们会一直制造尸体，直到他们的神满意！”

关上手机，吴望环顾四周。蝙蝠、金制权杖以及面具，三样基础事物构成了献祭仪式的基本条件。

车厢的中央，五具尸体躺在地上，像是在无声地嘲弄吴望，又好像在问他为什么才来。

贡品。

吴望的指尖微微发冷。

——这不是普通的邪教模仿作案。

——这是真正的仪式现场。

回想起刘照君介绍的献祭仪式，现在剩下的只有。

——祝词。

吴望心中大紧，不能留在这里，危险！

吴望连忙转身，却不慎碰到了一个铁质柜子。

“砰——”

空洞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重重地敲在吴望的心上。

“祭品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车厢深处传来，“接下来，就是等待‘祂’的降临。”

快跑！

快跑！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