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被她盯得发毛,同时也感到有些疑惑。
她看出赵菜花的事情,实属正常,我们本来就是来看赵菜花病的。可怎么还看出我的事情了?我能有什么事情?
我咽了口唾沫,让她先说赵菜花的事情。
大老陶吐了个眼圈,慢吞吞地说:“让你们说对了,菜花身上是附着个小鬼,只不过这小鬼吧,和她渊源挺深,是刘玥的儿子,也就是菜花的外孙。”
我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菜花身上的小鬼,是刘玥的儿子?
难道说,刘玥当初自杀时,已经怀有身孕?因为她自杀了,导致孩子无法出生,才变成小鬼,附在了赵菜花的身上?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造孽,真是冤孽啊!
我一脸同情地看着地上的赵菜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老陶在炕上磕了磕烟袋,用烟袋杆指着我:“小子,收起你的怜悯心吧,现在有麻烦的不是她,而是你!”
我心里一惊,毕恭毕敬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老陶烟瘾极大,烟袋才灭,又是满上一袋,点上猛吸了两口。
旱烟的味道极冲,闻起来十分不舒服。
她“吧嗒吧嗒”地吐了好几个烟圈,继续说道:“最近生没生病?”
我心跳加速,心说真看不出来,这老婆子还挺厉害,赶紧点头:“国庆的时候,我进山去玩,遇见了刺猬仙儿,她吸了我不少阳气,身子虚得很。”
“之后呢?”大老陶问。
我告诉大老陶,经过公孙表老先生的治疗,如今已经痊愈,身体十分舒服。
可大老陶冷笑了一下,道:“他的治疗方法倒是没错,只是他没看出你身上还跟着一个仙儿,这仙儿道行不浅,和你渊源极大,这些年一直跟在你身边,影响了你不少的运势。你要是再不处理,恐怕活不过这个月的十五。”
我吓了一跳,两腿发软,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声音颤抖地问大老陶,该怎么办。
大老陶道:“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不要说人了,更何况我肩上还担负着重振老钱家祖上荣光的职责,怎么能死呢!
于是立刻跪了下来,恳求大老陶救我,并表示只要能救我,不管什么办法都可以,我都愿意。
大老陶“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问:“开堂出马,你愿意么?”
我|“啊”了一声,匪夷所思地看着大老陶。
开堂出马?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特么要啥没啥,啥都不懂,就是个学生,对于出马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
更何况,我压根没兴趣啊!
我想起前几日遇到的刺猬精白美美,她当时告诉我,说我将来会成为名震东北的出马仙儿,让我去牛眼山的那座破庙,寻找能帮助我的人。
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大老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不说话,大老陶说:“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清楚,时间还来得及,先说说赵菜花的事情吧。”
我忙点头,问大老陶,该如何解决赵菜花身上的小鬼。
大老陶叹口气,道:“菜花的人魂丢失,这才被她外孙给占了身体,菜花疯了十年,说明小鬼已占据她身体十年了。这事儿有些麻烦,需要分两步走。第一步是驱魂,把她身上的小鬼给赶出来。第二步就是招魂,需要将赵菜花的魂魄给找回来,只是赵菜花的人魂,离体多年,早就不知所踪,找起来肯定会费很大的力气。老太婆一把岁数了,够呛能应付得过来,需要易才俊帮忙。”
我和易才俊面面相觑。
易才俊点了点头,亮出了公孙先生送给他的摄魂铃,诚恳地表示,只要大老陶需要,他定会全力相助。
大老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老太婆我也不跟你们客气,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该如何谢我?”
我也不是守财如命的人,这事儿涉及我的小命,我自然不敢小气。
更何况,前面说过,我家境还不错,些许钱财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便对大老陶说,只要能治好赵菜花,让刘玥放过我,我定会包个大红包给她。
大老陶闻言,美滋滋地看着我,说道:“我要钱可不是给自己要的,是给老仙儿要的,咱们出马仙作法,总得孝敬人家老仙儿,对不?”
我连连点头,表示没错。
我本想让大老陶立刻作法,驱掉赵菜花身上的“鬼外孙”,可大老陶却摇了摇头:
“先等等,这兔崽子折磨她姥姥十年,实在是不孝,我在菜花身上下了咒,这兔崽子现在难受着呢,先让它难受一下,以作惩罚。”
大老陶说完,朝外面喊了句:“石头,送客。”
那个老男人闻声立刻走进屋内,给我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离开,随即关上灯。
屋内的蜡烛已燃烧殆尽,此刻灯被熄灭,屋内顿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好在屋子很小,我们摸索着走了出去。
即将踏出门口时,大老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今晚子时,到我这来,咱们办事!”
我们两个从屋里出来,刘大爷等人正和几个村民聊天,见我们出来,急忙凑过来,问我们怎么回事。
易才俊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所以只能交由我来说。
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涉及我的部分剔除,关于赵菜花的事情,给他们讲了一遍。
当得知刘玥自杀时,已经怀有身孕,赵菜花身上的小鬼就是刘玥的孩子时。
刘大爷夹着烟,“砸吧”了一下嘴巴,惋惜道:“造孽啊!造孽啊!”
在大老陶家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已是中午,刘大爷便招呼我们回家吃饭。
刚才在大老陶屋里,被呛得胃十分不舒服,又吐了好一气,所以我并没有什么胃口。
中午只是喝了些水,就回屋躺着了。
我思索着大老陶的话,还有白美美的话,感到十分纠结。
难道我注定要吃这碗饭?
我有这个资格么?
我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眼皮一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