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公孙表捡起两根最长的骨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扎在了我的肩膀两侧。
我只觉肩头一热,一阵刺痛传来,像是顺着筋爬到脑壳,几乎要将我的脑壳给冲开。
给我疼的“嘶哈”一声,扭头看向肩膀上,原本十公分的骨针,此刻只剩下两公分不到。
“别动!”公孙表呵斥道。
见公孙表这样,我也不敢再乱动,只能是紧咬牙关,不再言语。
接着,公孙表又是在我的后背扎了大大小小十多针,每根骨针都扎进皮肉,疼得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豆大的汗珠子从脑袋上直往下掉。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我只觉体内有股火在燃烧,火球以心口为起点,朝四肢散去。
接着就感觉浑身发烫,明明已是深秋,可我却燥热无比,仿佛三伏天穿棉袄一般难受。更难受的是,我全身都是汗,整个人都黏糊糊的,像是刚从澡堂子里出来一般。
见我这样,公孙表“嘿嘿”一笑,问:“是不是感觉燥热?”
我点了点头,问是怎么回事儿。
公孙表道:“这是在刺激你身体的穴位,使他们活跃起来,从而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让身体自主地产生阳气。你现在之所以感觉燥热,就是因为体内的阳气活跃起来,在身体来回乱窜的缘故。放心,不碍事的。”
“这方法不错!可比吃药好多了!”易才俊在一旁感叹。
公孙表点了点头,一边取下我身上的骨针,一说道:
“中医讲究的是顺应人体、固元培本。打个比方吧,治理河水泛滥,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而不是拦大坝,这就叫宜疏不宜堵。这小伙子身体不错,又这么年轻,阳气肯定足,所以只需要刺激穴位,让身体自主产生阳气就行。
你给他喂了那么多补阳的药物,倒也没错,但也只能管一时,等药效没了,又会变成老样子。这就叫治标不治本。”
公孙表说完,摸过一旁的酒坛,倒了一碗酒递给我,示意我喝下去。
我长着大,还从来没喝过酒,拿在手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我迟迟不喝,公孙表有些不悦,道:“大老爷们的,一碗酒也要犹犹豫豫的,像什么样子!”
公孙表的话,着实刺激了我,自尊心一时受挫,也不管其他了,端起酒碗仰头倒了进去。
我第一次喝酒,压根没有经验,那酒才接触到舌头,一阵火辣之感传来,随后顺着喉咙进入了胃里。
瞬间,嘴里、喉咙,还有胃里一阵火辣之感,恶心的我几乎要吐出来。
剧烈的火烧感,给我呛得直咳嗽,强忍着不适,问道:“公孙先生,这酒咋这么辣?”
公孙表呵呵一笑,说酒就这样,辣的才叫酒,不辣的那叫水。
如今取下骨针,我浑身轻松不少,身上热热的,舒服极了。
这种感觉和服用三鞭丸,完全不同。三鞭丸吃下后,虽然精力充沛,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而扎完骨针,我感觉体内有一团火,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
看不出来,眼前这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竟然这么厉害。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我朝公孙表拱了拱拳,表达了谢意。
公孙表笑了笑,调侃道:“怎么?这回相信我是公孙表了?”
公孙表这么说,我和易才俊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为刚才的无礼而道歉。
公孙表倒也不恼,悠悠地说道:“无妨!从前也有好多人来找过我,他们的反应和你们一样,都觉得名震一方的公孙表是个长须老头,再怎么也得是个中年人,怎么可能是个小孩呢。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老头子我今年都八十有二了!”
“啊?!”我和易才俊均是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八十二?这家伙莫不是在耍老子?
看他的面相,十三岁不能再多了,怎么还说自己八十二了?我见过把自己往年轻了说的,还头回见到有把自己往老了说的呢。
见我们这般,公孙表呵呵一笑,解释道:
“老夫和你们不一样,说句你们不敢相信的,我刚出生的时候,浑身皱巴巴的,胡子能有一米多长,头发也全都是白的,几乎没把我妈给吓死。
你们是一年比一年老,等老到不能再老了,也就死掉了。而我是一年比一年小,等小到孩童时,也就死掉了。
拿我现在来说吧,你看我现在也就十一二岁吧?这就说明,我还有十一二岁的寿命。”
我和易才俊面面相觑,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估计都能上人类未解之谜了。
公孙老先生继续说道:“你的情况很糟,还得扎六天才行,凑成一个小周天。这七天你哪都不要去,就留在我这里。有我在,那刺猬精不敢来造次。”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即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表示身体不舒服,希望能请几天假。
因为吕恒提前跟辅导员打了招呼,所以辅导员也没多想,很痛快的就给了我七天的假期。
接下来的几天,公孙老先生都按时给我行针,我的后背早已被骨针扎得全是洞,用千疮百孔偶来形容都不为过,每次都疼得我眼泪直流,哇哇乱叫,几乎要昏厥过去。
虽然承受着如此折磨,但我已能感觉身体的不同,身子永远都是热乎乎的,东北的十月,温度已经接近零下,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每天只穿着背心短裤,在院里晃悠,听公孙表老先生讲些以前的见闻。
最后一次行针结束,公孙表拔下骨针,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大成!哈哈哈!”
听到公孙老先生这么说,我和易才俊也开心得不行,我十分激动地抱住老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公孙老先生摆了摆手,让我不要高兴得太早,表示不解决白美美,一切都是枉然。
我一听十分忧愁,连忙问公孙老先生怎么办。
公孙老先生将骨针包好,严肃地说道:
“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