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旺见陆展盯着青峰寨的资料看,便说了起来。
“青松寨现目前的大当家姓穆,无人知晓她叫什么,只称呼她为穆罗刹。前两年青松寨的老当家不知何故死了后,她就成了新的大当家。”
“青松寨在两年前,算得上是四大山寨之首,只是今年已经排在末尾去了。”
“陆头,若是剿匪的话,我们不妨从青松寨下手,如此能快速剿灭一处匪寨,也好让张大人消消气。”
胡旺直接给出建议,而这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现如今县令大人因着曹安之死,憋着一口恶气想要发泄,若陆展只处理掉一些不起眼的小山寨,怕是难消张大人心头之恨。
只有剿灭掉四大山寨中的一个,拿出更大的成果,才有可能让张大人散了怒火,到时候剩下那些山寨,再慢慢清理便是。
反正现如今天下动荡,这盗匪之事,是杀不绝的。
他说完话后,就等着陆展回答,却见陆展摇了摇头。
“陆头,你是担心剿灭不了青松寨?那个寨子只是个女人当家而已,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实力,若是我们和防城营的人一起出手剿灭,青松寨抵不住的。”
胡旺又说道。
在他看来,现如今的青松寨不过是强弩之末,若非其余三个寨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怕是早动手分瓜青松寨了。
“胡旺,你太小看女子了。”陆展可不觉得这位能得罗刹之名的女子是个简单人物。
要知道山寨中那些人是什么,他们全是恶贯满盈的山匪,会不会想着吞掉其他山头,以壮大自身?
当然不是,他们明显是拿不下青峰寨,所以这女人才能继续坐在青松寨当家人的位置上。
“这个穆罗刹不简单!”
陆展在这名字上敲了敲,这女人不简单,但他觉得剿灭山匪之事,兴许也得落在她身上。
胡旺想不通穆罗刹哪里不简单了,他只知道,若是扫平不了几个像样的山寨,县令大人的怒火怕是难消了。
陆展看他眉头深锁的模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道:
“胡旺,你不必担心,剿灭山寨之事,我自有盘算。”
“那不如现在便区防城营调兵?”
所谓兵贵神速,陆头可都耽误了大半天时间了。
“不可盲目调兵,现如今防城营中虽有兵卒,但若是一旦调动,四大山寨必定收到消息,到时候他们相互勾连,只怕吃亏的还是防城营,此时得由内部击破才是上策。”
陆展放下资料,他已经有了剿灭山匪的好主意。
“啊?内部击破?”
胡旺满脸茫然,丝毫不知道陆展是如何打算的。
陆展见状,便与他细说起来,毕竟此事还需要兄弟们从旁协助,方可成事。
然而胡旺听了后,却直接反对:“陆头,千万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便是你武艺高超,可山寨中都是恶徒,真打起来,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陆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呀!
“胡旺,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四大山寨同气连枝,想要剿灭他们,几乎不可能。”
“而且陆某做此事,也不全是为了曹大人的命令,更是为了凤溪县的安危。现如今凤溪周边山匪日渐猖獗,他们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保不齐哪一日就会联合起来,一同攻入县城。”
“而且若只扫灭一两处山匪,其他山寨的匪徒们人人自危,到时候他们联系得只会越密切,剿匪之事也会更难。”
陆展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而且他还知道,这县衙中绝对有人与山匪合作,共分利益。
胡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但他知道,陆展说得没错。
为了凤溪县的安稳,这次剿匪最好能将周围山匪全部拔出,只是这事……
谈何容易啊!
他想到此,回头看了眼屋中坐着的陆展,只觉此刻他身边围了四座大山,想翻越它们,难之又难。
但此刻脑海中又不禁浮现起陆展方才所说的话:“去做便是了,若能成,则是凤溪百姓之福,若不成,就再想其他办法。”
胡旺紧了紧拳头,去外面找许武他们去了。
而陆展则决定明日出城,他要去会会青松寨的穆罗刹。
县衙后堂中,曹万道得知陆展还在衙门中时,直接冷哼一声。
宋利民见状,立刻说:“大人,依卑职看来,陆展对剿匪之事并不上心,他这是有心拖延呢。“
“本官的命令,他能拖得了几日?若三日内,陆展毫无动静,本官便是杀了他,也有足够理由。”
宋利民闻言,自是心中一喜,明白了曹万道的意思。
若三日后,陆展还无动作,那便是抗命不遵,该杀!
“大人英明!”宋利民恭维了一句。
昨日曹万道命陆展剿灭山匪之事,他已经通知了飞鹰寨,让他们早做准备。
所以如今自己已经有两手准备,一边是陆展不行动,被张大人砍了脑袋;一边是陆展去剿匪,被众多山匪取走性命。
总归无论是哪条路,陆展都是死路一条。
而被宋利民断定要走上死路的陆展,这会儿功夫已经去了田家。
他回来之事,还是要跟田秀秀说一声的,以免嫂子担心。
……
田家。
田秀秀解开系带,踩着凳子,缓缓步入浴桶之中。
她方才陪着巷头的许婶子把纺好的纱线送去了东家,这一来一回累出了一身香汗,便烧了热水,打算洗漱一番。
此时坐进浴桶中后,只觉舒服不已,仿佛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一般。
而这会儿功夫,陆展也到了田家门口,他轻轻敲了几下门,但却没见田秀秀出来,不免担心起来。
怎么回事?
难不成嫂子不在家吗?
可院门上没有锁头,那说明田嫂子是在家中待着的,只是不来开门,是睡着了吗?
这么想着,陆展便决定不把人吵醒了,他自己走到院墙边,撑着墙头,纵身一跃,直接进了院中,然后才朝屋子走去。
刚到门口,他听到了水声。
这是……
陆展看向睡觉的屋子,脚步移动着,朝睡屋的窗户走出去。
透过窗户缝隙,就见屋中春意盎然。
一女子坐在浴盆中,侧对着自己,露出宛如牛奶般白皙润滑的肌肤。
水珠沿着肌肤一路滑落,从锁骨往下延伸,越过高原,再滴落水面。
沐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田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