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陆展来到了县衙,发现许武胡旺和牛三他们都不在,想必是已经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陆展现在的主要事项就是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别的事情他也不用操心,不过,在没有他们三个带回来消息前,也没法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在衙门里干等着的话,看起来有点像在上班摸鱼。
于是陆展干脆就提着佩刀去巡街了,正好他可以顺便把昨天耽误的私事情给办了。
陆展走后不久,王通就招呼来了手下的小弟询问起了拉锯战情况。
“搞清楚了没?这案子陆展他们查办得如何了?”
“回老大,搞清楚了!听说昨天陆展带着胡旺他们几个,把你之前调查的人,挑出几个又重新给查了一遍,不过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
“而且他们好像还不死心,今天一大早,胡旺和许武他们报完到之后,又跑去查那个谢王氏的寡妇去了!”
王通听了小厮的禀告后,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哦?去查谢王氏那个寡妇?哈哈哈哈!陆展他真是蠢到家了啊,这么惨烈的凶杀案,他居然逮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查起来不放!看来这大病了一场之后,他的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呢!”
王通不无讥笑地调侃了起来。
昨天陆展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还真以为陆展有什么妙招呢,但没想到他不过拾人牙慧。查的还是自己已经查过的那些人,而且他居然还去重点查那个女的,看来这一桩的案子,陆展注定是破不了了。
如此,到了三天时限,陆展他就得按照自己的承诺,自己乖乖地滚出衙门了!
想到这里王通忍不住更是一脸得意了,这下也不用担心要输掉三个月的银子了。
此时陆展并不知道王通在背后曲曲他,不过,陆展之所以答应王通,说不能破案就主动请辞,并不是为了和王通怄气。
而是因为,陆展清楚知道,曹万道让陆展回来当差,目的就是让他破了这个案子,如果陆展做不到,就代表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曹万道和曹安这父子俩肯定不会让陆展有好过的,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主动溜溜球的好!
陆展继续来到了上次铁艺铺的街上做起了巡查,每到一个铺子都仔细观察询问里面的铸造手艺情况,毕竟陆展是穿着衙门差衣的,认识不认识他的都得给个面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陆展的运气不错。
最终来到一家陈记铁铺的时候,陆展被工匠出众的手艺折服了,陈记铁铺里的无论是刀剑还是器具,打磨出来的都比别家的更为平整光滑,尤其是当对方展示出了一根内部也被打磨得很光滑的铁笛的时候,陆展就知道,这就是他需要的!
不过,他家的材料强度并不是很够,达不到要求,但好在,陆展在前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两家的材料水平不错,陆展可以让对方进行材料精炼,然后陆展买下来再交给陈记铁铺打制成型。
陆展和陈记铁铺约定了合作,让陈记铁铺帮忙打造枪械最核心的部件。
非不核心的部分,陆展则交给了另外的一家手艺也相对不错的铺子打制,这样就避免有人能一把器械具体完整的组合到一起了。
陆展找到了提供材料的铺子,提出百炼精钢的要求后对方也答应了下来,无非就比较费力,多耗时日,需要价钱高一些。
陆展直接拿出银子支付了定金,等取货的时候再结清后续。
如此一上午,陆展将这事情搞定之后,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回去了衙门,等他回来后发现胡旺已经在班房等他了。
“陆头,你可回来了!”
“怎么,看样子你打探到消息了?”
“打探到了!陆头你说得不错,同方掌柜和谢王氏果然有关系的,但这层关系看起来比较不起眼,所以我们之前都忽略了的!但现在想想其实很重要!”
“哦?那具体是什么说来听听!”陆展赶忙道。
“情况是这样的……谢王氏和他的相公都是梨园行当出身,两人曾跟着大戏班唱戏为生,后来不知何原因离开戏班回到凤溪老家了,回来老家后也偶尔有人请夫妻俩去唱戏,而同方典当行开业,请的就是谢王氏和他的相公唱的戏!”
“哦?这就是你说的同方掌柜和谢王氏之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关系?这的确很容易被忽略!”陆展说道。
“是的,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谢王氏和她的相公被邀请去黄家的湖亭别院去唱戏,就是同方掌柜推荐的,你会如何感想?”
“而且,就是在那次的湖上别院的戏场后,传出了谢王氏夫妇被黄刘两家人欺凌,最终两月后谢王氏的丈夫因此病重抑郁而亡!”
胡旺把他从同方掌柜店铺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陆展后,陆展心里也是一怔。
“胡旺,你记不记得,同方掌柜被杀和黄刘二人不同的是,他除了被抛心挖肺之外,还被割去了舌头?”
“没错,我记得!”
“如果凶手的报复带有目的,那我想这应该是代表着死者是有人言之失!”陆展说道。
“陆头,你这么一说……如果按照你的有罪推论的假设来看,站在谢王氏的角度,黄刘和同方掌柜三人,的确是存在被谢王氏报复仇杀的巨大作案嫌疑,只不过,谢王氏本身如此柔弱,想杀死这些身强力壮的男人,根本办不到!除非……”
“除非,有另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代替她,那便是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让许武和牛三去要去查的事情!”
陆展接过胡旺的话说道,而胡旺也瞬间一脸骇然。
“陆头,在今天之前,我是实在没想到这案子的转机,居然能出现在谢王氏的这个女人的身上,现在看来,她雇凶杀人的概率越来越大了!”
陆展摇摇头。
“我们先不着急下结论,在事情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做肯定性语气的判断!不过,还记得我们昨天见到谢王氏时候,我说的第一句话,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嘛?”
“我记得……陆头你说,因为黄刘二人之死,县令大人逼得太紧,你听说这两人曾经害死谢王氏的丈夫,所以,今天就过来问问,走个过场……而谢王氏的回答是,她的丈夫是病死的,和黄刘两人没关系!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年,再说也没有意……义”
胡旺回忆着说道。
“没错!谢王氏的确是这么回答的!
而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谢王氏对黄刘两人应该是非常痛恨的,但她的回答如此平淡,甚至都没有了太多憎恨,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陆展道。
“而能让一个人放下心中巨大之憎恨,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此人已经彻底悟道看开了一切,而另一种,便是这仇恨可能已经被报复过了,她方能做到如此之平静!”
“显然,相对于悟道的难度,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