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端着木盒走到李业的身前。
“陛下,这东西是在昭德王枕头下搜出来的。”
听到这话邵云更加确认,肯定是赵莺儿当时偷摸藏进去的。
盒子打开后李业往里面看了一眼。
随即猛的伸手将盒子打掉,一个小木人也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邵婉儿离得近,她清楚的看到木人上刻着李业的名字。
娇嫩的脸蛋儿瞬间面无血色。
李承安怒道:“邵云!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业同样面色阴沉,声音明显压抑着怒火。
“这应该是你和朕的第一次见面,你到底为何对朕有如此大的恨意?”
“甚至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来诅咒朕!”
邵云走上高台,不卑不亢。
“陛下,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我和陛下无冤无仇,这么做图什么?”
李业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的?”
邵云道:“臣没有理由诅咒陛下,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公道!”
这时一旁的李承安忍不住道。
“父皇!休要听他信口雌黄!”
“如今证据确凿,邵云犯下如此重罪,请陛下务必严惩!”
李承安眼睛一转,又补充道。
“今日法会,数万百姓都在观看,倘若陛下不将其杀一儆百,至厄术没准又要重新泛滥起来!”
李承安显然是拿准了李业,对至厄术的恐惧和仇恨,想一次来逼迫他对邵云动手。
果然,李业听后眉毛抖动了一下。
“邵云,不是朕不顾及,你我两族的百年情谊,实在是你此举让朕无法原谅。”
邵云见状急了,赶忙道。
“陛下,至厄术乃是佛门一大忌讳,而臣是佛门俗家弟子,又怎会行此伤害自己修行的事?”
听到这话周围几人都是一愣,显然不知道邵云什么时候成了佛门的俗家弟子。
李承安闻言有些急了,若是真让他做实俗家弟子的身份,那这至厄术,还真就没法儿扣在他的头上了。
“胡说八道!你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佛门,什么时候变成俗家弟子了?”
“你这是欺君罔上!”
李业凝视道:“实话实说,仅凭至厄术一事,朕不杀你,只将你赶回周国。”
“但若你顽固不明,再加上欺君之罪,那朕绝不饶你性命!”
邵云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凌霄宝殿,双手合十。
“臣向佛祖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
“如若有半句假话,则让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十分恶毒,但邵云清楚,仅凭一句誓言还不足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李承安也有些急了,他也没想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邵云还会如此顽抗。
转头看向智德和尚。
“既然他说他是佛门俗家弟子,那想必对佛法一定很精通,请大师考教一番,验证真伪。”
这话一出,一旁原本稍微松了口气的邵婉儿,一颗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邵婉儿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邵云做的,他没有道理去做。
但木人在他的房中搜了出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而且李业向来说话算话,更何况是在这个场合。
若是邵云继续胡搅蛮缠负隅反抗,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与其在齐国丢掉性命,不如回到周国。
而且回周国的路途遥远,自己也可以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找个大山中藏起来,也能安稳的过一辈子。
总比丢掉性命强。
“邵云,陛下既然说了,不会以此事要你性命,那就不要再犯下欺君之罪。”
“向陛下承认错误,然后离开齐国。”
邵云知道她这是为自己着想,但好不容易在齐国站稳了脚跟,若是此时离开,那就得从头再来。
而且回周国,必然会落在赵莺儿的手中,路途遥远,发生点什么意外,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就算从他手中侥幸逃脱,白手起家,从头再来,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我所言句句是真,来到齐国后,我受到陛下影响,感受到浓烈的佛门氛围。”
“便开始研究起了佛经,成为了一名俗家弟子。”
邵婉儿闻言又急又气,她去找邵云好几次,根本就没见过他研究过佛经。
而且红花也从没有对她汇报过此事。
显然这家伙又是在骗人!
这时李业也被邵云胸有成竹的气势唬住了,也怀疑起了他所言是真是假。
转头看向智德和尚。
“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师考教他一番吧。”
“若是你对佛法真有所研究,那朕就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但若你欺骗于朕,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邵云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看向智德和尚。
“高僧,请。”
智德和尚回了一礼。
“贫僧此次前来,本是带了几个问题想要与陛下探讨。”
“但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那我就拿这几个问题问一问这位王爷。”
邵云心中暗骂。
李业研究佛经研究几十年了,我才多大岁数?
你拿考他的问题来考我,你要不要点儿脸?
但邵云也不怕,他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历史上的几次佛道之争。
发现这种辩论大会都是由个人解读,根本就没有准确答案。
就好比公考的申论一样,只要你把那几个关键点拿准,将他们组合成通顺的句子,就能得分。
通俗一点,就是有范围性的扯犊子。
至于答案是否准确,那就看有没有人过度解读了。
这么说来,邵云其实很占便宜。
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谁会说他一定是错的?
不远处坐着的李灵君和李知夏,此刻也看呆了,毕竟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枯燥的法会,没想到还出了这么一件事。
李知夏凑到李灵君耳旁轻声道。
“你这未婚夫看起来挺厉害啊!”
“也不像是你说的登徒子呀!”
“如果换做是我,估计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李灵君急道:“知夏姐!你胡说什么!”
“我都没同意,怎么就成我未婚夫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死鸭子嘴硬,说不定一会回答不上来,就得被父皇砍了脑袋呢!”
李知夏道:“那万一回答上来了呢?你对他的看法是不是就能有所改观了?”
李灵君撇撇嘴:“那也只不过是斯文败类罢了!”
“再说了,那可是智德大师!”
“智德大师的问题,他怎么可能解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