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儿见邵婉儿态度如此坚决,心中更是一沉。
“皇后殿下,您清楚,邵云这个王爷不一样。”
邵婉儿点点头:“是不一样,可陛下亲封的圣旨上墨迹还没干,就这么把人交给你们,这让陛下的脸面置于何地?”
“陛下封邵云为昭德王,寓意昭显品德。”
“难不成为了几座城池,连道德都不要了?”
“这还昭显什么品德!”
邵婉儿这一番话虽然声音清脆,但气场强大,百官纷纷点头认可。
毕竟对于臣子来说,皇室的脸面很重要。
皇室就是要高高在上,不然一旦拖下泥潭,展露出虚弱的一面,必然会引起窥伺。
邵婉儿没有给赵莺儿说话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来。
“此事就这么定了,百官若有不满,尽可去弘法寺找陛下弹劾本宫!”
说罢便转身离开。
百官们自然没什么说的,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赶去弹劾邵婉儿。
更何况,经过邵婉儿和李承安,这么长时间的明争暗斗,这些大臣要么是邵派,要么是李派,还有一少部分中立。
姓邵的不可能叛主,中立的更没有胆子。
赵莺儿站在原地面色阴郁,来的时候赵玉环就和她说过邵婉儿和邵云的关系。
她也猜到了邵婉儿肯定会保邵云,所以才向赵玉环申请,要了商州五城作为条件。
可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邵婉儿的决心。
赵莺儿咬了咬牙,转身往外走去。
她自然不会就此罢手,还要再争取一番才行。
若是实在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
赵莺儿眼中浮现一抹决绝。
那就一命换一命吧!
这样才能报答陛下的恩情!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赵大人!”
赵莺儿回头看去:“太子殿下。”
李承安笑着点了点头:“赵大人有没有兴趣,去我府上坐一坐?”
……
太子府。
李承安引着赵莺儿在厅堂坐下,吩咐了下人上茶。
“我看赵大人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是个习武之人?”
赵莺儿点了点头,含糊道:“小时候为了防身,练过一段时间。”
“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李承安笑了笑:“习武之人果然脾气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套了。”
说着,李承安面色突然一冷。
“若是我没猜错,你家皇上是想要邵云死吧?”
赵莺儿眉头一抖,矢口否认。
“殿下说笑了,我在大殿上就说过,是带他回去当太子的。”
李承安笑道:“赵大人不必遮遮掩掩。”
“其实,我也想要让他死!”
赵莺儿来了兴趣。
“为何?”
李承安摇摇头:“你只需要知道了,我想要他死就可以了,原因,还是不要提及为好。”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咱们两个有同样的目标,应该可以合作一下。”
赵莺儿思虑片刻,如今只凭借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若是能和李承安联手,希望总会更大。
不管他是不是还有其它图谋。
总之最后只要邵云死了,那对于她来说就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合作?”
见赵莺儿答应,李承安脸上露出笑容。
“过段时间父皇要举行法会,邀请天下高僧来汴京辩论佛法。”
“父皇对佛法十分看重,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会允许一点差池。”
“父皇能接受其他人不拜佛,但不能忍受有人在他的治下污蔑佛门。”
“届时,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动动手脚,让父皇将邵云驱赶出去。”
赵莺儿对李业了解不多,但见到李承安这般自信,也愿意和他试一试。
“那你们皇后不会阻挠。”
李承安轻哼一声:“我刚才说了,父皇对佛法十分看重,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若是咱们做得好,坐实了邵云辱佛,即使是皇后也保不住他!”
……
弘法寺。
邵婉儿跪在李业的身旁,双手合十对着前面的高大金身佛像。
她内心对求神拜佛一点也不感兴趣,尤其是什么保佑世人,更是扯淡。
若是神佛这能庇佑百姓,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到了冬天没有柴火的时候,被冻死在街头?
但邵婉儿能忍受,李业对佛法十分虔诚,她就装作对佛法同样虔诚。
甚至平时还经常看佛经,时不时还故作对某段佛经不解,来找他求教。
也是因此,李业对邵婉儿十分信任。
李业念完佛经,淡淡道。
“赵玉环派使者来,所为何事?”
邵婉儿回道:“来索要邵云,还开价将商州给我们。”
李业转过头来,眼中有些兴趣。
“哦?一人换一州之地,很划算。”
“更何况还本就是他们周国人。”
邵婉儿神色不变:“臣妾拒绝了。”
李业道:“为何?”
邵婉儿说道:“陛下刚封邵云为昭德王,若是此时将他送回去,会有损脸面。”
李业轻笑一声:“脸面和一州之地相比,朕觉得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邵婉儿继续道:“邵云是周国太子,若是咱们礼遇他,兴许周国内部会有人投靠过来,甚至打着他的旗号直接攻入周国。”
“若是周国一乱,咱们就可趁机入侵,得到的远比一个小小的商州要多。”
“反之若是将邵云送过去,他必然会死在路上。”
“这样一来,周国就不一定会乱了。”
李业淡淡道:“还有么?”
邵婉儿顿了一下,开口道:“还有就是……邵云和妾身宛如亲姐弟一般,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想让他去周国送死。”
李业笑道:“《涅槃经》中有言,真实之语,如纯甘露,众生乐闻。”
“你能说出心里话,让朕很是满意。”
“刚刚你若是不说出这句话,朕必然会将邵云送回去。”
“如此一来,也算是你救了他。”
听到这,邵婉儿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娇嗔。
“佛经中还有言,以慈悲心待人,陌生猜忌。”
“陛下如此猜忌妾身,让妾身很伤心呢!”
李业闻言哈哈笑道:“那算朕对不起你,不过你这佛法也越发精湛起来了。”
邵婉儿微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妾身经常和陛下在一起接受佛法熏陶,自然能理解一些。”
“怎么?难不成在陛下眼中,妾身就如此愚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