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封地主城。
此时此刻,正是初春时节,万物萌动,大地回暖。
曾饱经战火的冀州,却仿佛比朝中还先一步走入“盛世”。
街市开张,粮铺充盈,百姓耕作不辍,商贾云集四方。
萧玉绝所率军队早已不只是“边郡驻军”,而是一支由军政民协力运行的完整体系。他不再依赖京师调度粮草,也不再等诏令发兵。他用系统换来最先进的储粮法、育种技、地形改造策,将冀州打造成了一个自给自足、近乎独立的“模范政域”。
此时,敌国退兵,楚、燕、吴三国已签署停战协议,被迫割让边境十五城。
北疆之危,已成北疆之盛。
中原百姓私下称冀州为“萧域”,将其奉为华国新治标杆。
而这一切,京城朝廷并未真正掌控。
……
萧玉绝站在冀州主城的高台上,俯瞰整片新生土地。
系统提示适时浮现:
【叮!“封地自治建设”任务达成100%】
【奖励:战略级地图工具×1,副系统“国策模拟器”开放,允许宿主模拟全国改革策略】
【当前局势评估:朝廷控制力已降至57%,宿主影响力达38%,趋近临界】
他收起面板,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赵虎上前:“主公,将士皆整备完毕,五千亲军护送,百官已为您备好入京贺表。”
“我们……是回去报功,还是回去争天下?”
萧玉绝望着南方那片帝城轮廓,眼神幽深如夜:
“外敌已退,盛世初成。”
“我回去,只为一件事。”
赵虎一愣:“哪一件?”
他淡声道:
“让她明白,如今朝堂——我才是唯一的‘内患’。”
……
与此同时,京城,未央宫。
女帝静坐案前,眼中无波,唯有掌心微微发白。
她已接到边境战报三日——
萧玉绝未获正式支援,却凭借一州之力击退敌军,占敌十五城,设民府、开田制、推新律,声名所至,边民折服。
这一切,是朝廷三年都未能做到的。
她明白,这一次,她是真的被甩在了后面。
“他已不再需要我。”
“可这江山,若真归他,又属我何名?”
她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想到那道梦境中的预知画面——残镜碎裂,她披发跪地,身后万民拥他为王。
“那梦境,也许……就是未来。”
太监轻声禀报:
“启禀陛下,萧将军已过潼关,明日入京。”
“他不带贺表,不带赏折,不设香仪,只自携虎符入城。”
女帝怔住:“不设香仪?”
太监低头:“正是,萧将军说——此来不为功,不为赏,只为问一句‘我该何归?’”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死寂。
女帝眼神骤然一凛。
他此行,不是归来。
而是——问罪。
是问她,这一场与敌抗衡的战争中,她为何袖手旁观。
是问她,这十年来,推拒、打压、质疑他的每一步,是否真能压服一个真正为国为民之人。
更是问她,既然他已能带来盛世,那她这“帝位”,究竟还有何意义?
……
翌日,天未亮,京门大开。
五千亲军整齐列阵,甲胄光寒,旌旗无声,萧玉绝一袭墨袍立于队首,马蹄未动。
不设鞭炮,不设号鼓,无百官迎接,亦无太监宣旨。
他只持虎符,缓缓步入皇城。
京中百姓簇拥于街旁,自发铺路洒花,口口相传:“萧将军回来了。”
有孩童将泥巴捏成小将军模样,仰头高喊:“你会不会做皇帝?”
萧玉绝只是微笑,不语。
当他走到御街中央、未央宫外那道青石台阶前,他停住了。
一步不登。
他只抬头,望向那重重宫门之后,那个始终未曾真正信他、却又不得不依赖他的人。
风起衣袂,旌旗猎猎。
他朗声一问:
“陛下——敌退疆固,万民归心。”
“如今只问您一句——臣该何归?”
这一问,响彻皇宫之巅,惊醒百官,也震入人心。
……
未央宫中,女帝闭目良久,终缓缓开口:
“宣萧玉绝,入殿议政。”
御极殿内,百官列班,气氛肃冷如霜。
今日的朝会,并无外臣请奏,无例行政务。整座大殿,只为一个人而开——
萧玉绝。
他步入殿中,无鞠躬,无请安,只是立于殿中正前,目光与高台之上的女帝平视。
一时间,无人敢出声,连呼吸都显得突兀。
女帝今日未着龙袍,只着一袭素锦宫装,发髻高束,手中无权杖,却依旧端坐不动,如山不移。
她看着他,眼神复杂,良久,才淡淡开口:
“你问朕,‘该何归’?”
“朕反问你——你心归何处?”
萧玉绝平静回应:“臣心早归社稷。”
“可社稷不归于臣。”
女帝轻笑一声:“你战功赫赫,民心所向,边疆十五城今归朝版图,封地自成格局,朝堂上下皆道你可为天命。”
“可朕问你——你真的想要这江山?”
萧玉绝没有立刻回答。
他目光扫过朝堂,看到曾反对他的、也曾支持他的那些大臣如今皆低眉顺眼,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就是帝王之威。
也是帝王之孤。
他缓缓开口:“我若想要,今早便不该下马。”
女帝凝眸而视。
“我今日来,不为兵,不为权,不为名。”
“只为最后问您一声——这江山,您还守得住吗?”
话音落下,全殿震颤。
有文臣低头,有武将握拳,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女帝沉默良久,缓缓起身,俯瞰殿下那个曾令她忌惮、愤怒、动心又无数次试图掌控的男人。
她眼神不再强硬,也不再虚伪,只有一丝无法否认的疲惫与冷清。
“你守得住天下。”
“可这皇座——还没空出来。”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最后一丝帝王的倔强与傲骨。
萧玉绝微微颔首,神色如常:
“那便请陛下——坐稳了。”
风起殿门,局势再起——朝堂之上,一语未尽,却如雷霆压顶。百官心惊胆战,明知此刻不过是开端,却已觉寒意逼人。萧玉绝一人站立,却似擎天柱影,气机凌人;女帝高坐龙台,虽神色从容,指节却在袖中微颤。殿门之外,风卷帘幔如号角初响,预示着一场不流血却足以改命的政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