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图权，只图安国；不谋私，只为理清人心。
她忽然有些后悔，那廷杖若轻三分，这人又会变成什么样？
“你说得对。”
她终于开口，语气收敛。
“北疆将士可待三月，朝中阴患却不能再拖。”
“若你愿查，朕赐你三月权柄，自组‘风纪司’，由你一人统筹监察——但若三月未有实绩，兵权仍收。”
“谢陛下。”
系统随即弹出：
【支线任务开启：“风纪暗战·三月清洗”】
【权限提升：自主调度五品以下官员、调取案卷、使用“预言解码”】
【当前支持者：文官12人，武将3人，中立观察者21人】
……
朝堂散后，林正元快步而来。
“你这是弃兵于外，以政驭敌。”
“非弃，是守。”
“你真的……没有动李冕？”
“我没必要。”
萧玉绝微微一笑，眸中却有寒光浮现：
“他死了，是有人故意送我一个人情，但这人情我不敢收。”
“因为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林正元一惊。
“你是说……”
“朝中有人，已不属于这片土地。”
他轻声道。
“我要找出来，趁我还活着。”
……
夜色中，萧玉绝站在风纪司新设宅第之中，冷风拂袖。
身后赵虎递上初步名册：
“二十三个疑点官员，十二人近期行为异常，三人有被蛮部接触记录，另有一人，原为魏破岳密使，如今潜入工部为吏。”
“很好。”他缓缓接过。
“告诉他们，从今日起，天不再黑——哪怕我一人，亦要叫他们在阳光下喘不过气。”
四月京城，柳絮纷飞，风和日暖。
林府后院，兰池生香。
林若雨端着一碗亲熬的参汤，穿过廊下，脚步轻快地走向书房。
她近来心情愈发明朗——那个曾经在马车上“救她清白”的人，如今已不仅仅是朝堂焦点，更是她心中，唯一能安心仰望之人。
她本是聪明女子，一度怨父亲强配之局，却在日夜相处中，逐渐察觉，那人不言情爱，却处处护她；不宣誓承诺，却时时顾全她的颜面与名节。
她端汤推门而入，果然见萧玉绝仍在伏案绘图，风纪司筹划方略遍布几案。
“又忘了吃饭。”
她走近，将汤轻放一边，“我特地炖了三小时的乌鸡，听赵虎说你昨晚一宿没睡。”
萧玉绝头也不抬：“昨夜查出三名工部下吏暗中传递情报，不得不连夜追查。”
“那你喝口汤也不碍事。”
他终于抬头，神色淡淡，却透着一丝疲惫。
林若雨眼神温柔，缓缓蹲下替他理袖：“你可以不用娶我，但我想一直陪你。”
萧玉绝微怔，低头望她。
她眼底没有一丝逼迫，只有一如春水的温柔。
他终是没说话，只轻轻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林若雨微笑——她知道，这就够了。
……
而此时，皇宫未央殿内。
女帝周云裳静坐寝殿，指尖轻扣桌面，眼神却落在手中一枚玉镜之上。
那是观天监新近送来的天命残镜，可窥一隅未来，代价是生命气数缩减一分。
她已用过两次。
第一次，她看到自己被斩于金阶，鲜血淋漓。
但今日，她看到的，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她未死，但却坐在轮椅之上，半张脸被火焰毁去，手指枯黑如焦木，面前是一张无人识得的庙堂，身边无臣，无将，无人敢靠近。
“为何不是死亡……而是这般丑态？”她低语。
“是他改变了天命。”
系统之外，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种：未来也可被撼动的战栗。
“萧玉绝……”
她咬牙，眼中第一次出现一抹困惑和……情绪上的不适。
更令她恼怒的是——昨日宫人禀报，林家那丫头日日往返风纪司，竟还亲手缝补了世子的衣襟，言笑甚密。
“她当真以为，只凭一纸婚约，就能将那人牢牢捆住？”
她轻哼，目光冷漠，“真是天真。”
但她心中，却莫名一阵烦躁。
……
而风纪司内，赵虎抱着一摞卷宗冲进来。
“主子！好消息！”
“说。”
“民间最近盛传‘镇边侯破鬼道、御邪术、扶正气’！你那幅悬赏通缉画，现在被百姓改成挂像，贴在各家门口避邪！”
“还有，还有，今日朝会前，有十三位朝臣联名，请你留守京师、设‘国安六部’——这是实打实的信任啊！”
萧玉绝微怔。
他原本只是以“风纪之名”挖出几个朝中毒瘤，未曾想，民意已然如潮水倒灌。
系统提示随即弹出：
【叮！系统提示：声望突破“民间传圣”（92/100）】
【自动触发隐藏支线——“民政协理·治本之路”】
【开启模块：“大策模拟”——可预演朝政施行效果，并干预调整】
【主角地位提升：朝堂枢轴】
他眉头微皱：“我只是想清理毒瘤，怎么又要立六部？”
“你不做，他们更不放心。”赵虎笑，“谁叫你现在……连女帝都不敢轻动你了。”
“女帝……”
萧玉绝抬眼望天。
那张冷傲孤绝的面容浮现脑海，却忽而与天命残镜里那张毁容的面孔重叠。
“她知道了。”
他轻声自语。
“但她不会放弃……她会试探，会拉拢，会……纠缠。”
赵虎一愣：“主子你说什么？”
“没事。”他回神，起身收好卷宗。
“从今天起，风纪司暗组，改名‘清源司’——我们不只抓人，更要根上断。”
“遵命！”
……
而在皇宫深处。
女帝翻开新一份奏折，却忽然翻到了一张淡粉色绢帛，落款处，是林若雨亲笔：
“谢陛下赐婚之恩，臣女已心悦于人，惟愿终生侍侧，不妄求名分，只愿同舟共济。”
她一愣。
将这封信读了三遍，终于轻声笑了笑，神情复杂难辨。
“林若雨，你也不傻。”
她轻叹一声，合上绢帛，良久，低语道：
“可惜了……你终究，不是他命里的那一道劫。”
冥冥之中，这便是命运，无法摆脱，只能独自去面对，独自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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