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协同调查？

“大事？”林毅眸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电话里，张建军明显对一条龙钓场老板的作弊行为很感兴趣，那种反应绝非钓友的鄙夷，更像是猫见了老鼠的兴奋。

“哥，你不会是警察吧……”林毅试探性地询问。

在体制内待久了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些和别人不同的气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恰好，张建军带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警察？老哥还真不是，不过也差不许多吧……”张建军微微勾唇：“警察维护的是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哥哥我维护的是消费者的权益……”

“奥，老哥您是市监局的啊！”林毅瞬间领悟，之前在钓场还营业的时候，他也曾和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人打过些交道，不过也就是查查营业许可啥的小事，这市监局的大事……

“建军哥，你不会是想整顿咱们A市的钓场吧！”林毅试探着询问。

“老弟果然一点就透，哥哥没看错你！”张建军满意地拍了拍林毅的肩膀：“都说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暗处已经有了无数只……”

“像一条龙钓场这样靠小动作欺诈消费者的行为绝对不是个例，说实在的，老哥我惭愧啊，在市监局供职了这么多年，食品药品查了无数，却从没想到钓场也会出现欺诈消费者的行为……”

张建军话说得漂亮，眼中的内疚却并不似作伪。

严格来说，钓场这种营业性的垂钓区域属于渔业主管部门负责，市场监督局只是辅助，所以市监局对此有所疏忽也属于正常，而且像这种需要协同管理的场所，反而更容易被忽略，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就是钓场经营所面临的普遍情况。

如今林毅抓住了一条龙钓场的小辫子，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如果现在进行突击检查，一定能够查出很多同样存在欺诈消费者行为的钓场。

不可否认，张建军存有私心，他想要借这个被忽略的部分为升职提供助力，但作为一个资深钓鱼佬，他也想还A市钓友们一个透明、清白的垂钓环境。

“建军哥，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呢？”林毅看着张建军，越发觉得他这人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大家都是钓友，谁都不想掉进黑坑，这次是水管还能化解，可下次要是下药呢？这东西只要控制好剂量，完全可以做到在不伤害鱼儿的同时让鱼不开口，而且几乎无法被察觉。

林毅不是啥滥好人，但他也想为众人抱回薪……

“我盘算过了，要想取得效果，这次的突击行动必须要快，我现在就回单位，跟领导申请线上会议，和渔业局的同志协调一下，争取明天一早就进行突击检查，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打算让你一起，作为热心市民协同调查……”

“我？协同调查？”林毅有些不敢置信。

他本以为张建军是想让自己作为举报人向市监局进行举报，没想到张建军想的竟然是让他一起协同调查，自己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钓鱼佬，又能做什么呢？

“没错！”张建军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的钓技我是见识过的，说是大师级别毫不为过，钓鱼不是一门无脑的运动，恰恰相反，钓鱼需要的知识储备很多……”

“不仅需要了解鱼儿的习性，还要结合天气和风向，甚至还得对不同区域养殖鱼儿所用的饲料有所了解，毫不夸张地说，真正高明的钓鱼佬完全可以算是半个鱼类养殖专家……”

“这次突击检查，一定会有渔业局同志的辅助，但他们也不一定有你懂得多，而且……”张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毕竟还是市监局的人，要是在查处过程中只当辅助，在兄弟单位面前多丢面子啊……”

“只有这样？”林毅的眼神中带了些调侃。

他何其聪明，虽没有混过体制内，但他知道一个准则，那就是无利不起早，张建军这么想要把他拉进这次行动，肯定是心有所图。

“嘿嘿，还是瞒不过老弟你啊……我们体制内的单位也是有竞争的，要是这次突击行动成功，我也能在单位里露露脸不是……”

见瞒不过林毅，张建军索性直接坦白，他和林毅虽然接触不多，但双方很投脾气，再说这也不是啥以权谋私的事，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既然能帮上哥哥的忙，弟弟肯定义不容辞，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我其实也算在钓场里长大，虽然我家钓场一向遵循诚信经营，但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里面的猫腻，哥你放心，弟弟我一定尽力而为！”林毅拍着胸脯保证。

他这可不是吹牛B，当年父母开钓场那会儿，没少和其他钓场的老板一起买鱼，沟通交流啥的更是常有的事，林父人老实，想不着那些弯弯绕，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没少见过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叔叔伯伯们给自家老爹传授所谓秘籍，可自家老爹一根筋，总想着人家花钱了，得让人尽兴，这一来二去的，钓场倒是开了不少年，但钱是真没赚多少。

“哈哈哈，有了兄弟你这句话哥哥就放心了……今儿也不早了，哥就不和你多磨叽了，你给我留个地址，明天哥带人去接你，等突击检查结束之后，哥请你吃顿大餐！”

“好来，那就提前祝哥哥一切顺利，还咱们A市钓友一个干干净净的垂钓环境！”二人笑着道别，各回各家。

很多年后，当张建军回想起那一晚时，印象最深的不是连夜赶出来的报告和计划，而是林毅的眼神。

从林毅的双眼里，他能够看到林毅的野心，似乎在林毅的心里，垂钓并不仅仅只是一项陶冶情操的运动，而是真真正正想要将垂钓作为自己的事业，并且甘愿为此付出终生。

事实证明，张建军的眼神确实毒辣。

那个当初眸光闪亮的青年真的在垂钓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远，成为了钓鱼佬们口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