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早有算计还是真的如此巧合。
最先头太行山谭公谭婆造访,紧跟着那疯疯癫癫的赵钱孙便到了。
三人叙话未完,泰山单家父子五人便也护送来了马大元的遗孀康敏赶来。
王玠对于这位登上百花榜的人妻很是好奇,在其出了小轿之后,仔细打量了几眼。
该说不说,容貌却是能打。
想来也是,段正淳都能看上,那就没有颜值不行的。能够迷惑丐帮老中青三代,倒是也情有可原。
尤其是想到他和白世镜偷情好像被马大元发现,这才杀人灭口……
啧啧啧,未亡人和夫目前!
见这几人到场,徐长老便要言事。
只是那赵钱孙恼单家六人到场,打扰了他和谭婆说话,一直在旁捣乱。
单正说什么,他就跟着学什么,还拐弯抹角占单家便宜,使得场中叙话难以顺利进行。
单家自持身份,不愿和这个癫子在这样场合计较,一味忍让。那赵钱孙却是不依不饶。
王玠收回了看康敏的目光,看那赵钱孙犯贱忍不住好笑,对身侧王语嫣三女道,“这赵钱孙倒是合该介绍给包不同认得,让他们俩去斗一斗嘴。”
阿朱闻言,面上立刻浮现笑容。
阿碧却是想笑不好意思笑。
王语嫣却是想到此前王玠说包、风二人连累慕容复事业,心中却是胡乱思索,没什么反应。
好容易谭婆出面,让赵钱孙暂时不再捣乱,偏偏这赵钱孙口不择言,直接就将马大元之死定为慕容复所为。
言语中对慕容复颇为不礼貌。
王语嫣和阿碧都是面露不喜,阿朱却是古灵精怪,直接用那惟妙惟肖的拟声之法学赵钱孙说话,拿他和谭婆的事情开涮。
不曾想竟是惹得赵钱孙大哭。
原本要顺利的对话又是一阵混乱。王玠和木、钟二女却是颇为惊奇的看向阿朱。
其变声学那赵钱孙,竟是全无破绽!
即便王玠早就知道阿朱有这一手,也不禁的赞叹神乎其技。
总归是徐长老看不下去,自己站出来说话。只是说到那马大元遗书之时,单正言说他看了一言,却又被赵钱孙抓住机会一同嘲讽。
阿朱本来听得密莘起劲,见他又冒出来捣乱,当即再次用变声戏法捉弄与他。
只是她说赵钱孙,赵钱孙不甚在意。可这一次却是言辞之中带上了谭婆。
那谭婆性子暴烈得很,听到阿朱说她,一步就到了阿朱面前,抬手就朝着阿朱面上打去。
这谭婆一把年纪倒是没有荒废修行,身法速度快得惊人。阿朱全然反应不及,眼看就要打中。
便在此时,一支剑柄突兀出现,精准地挡在了谭婆手腕脉门之上。
“嗯!”脉门被袭,谭婆顿时闷哼一声,快速退开,惊疑不定地看着盘腿而坐,一脸嘲弄看着自己的王玠。
“你这小贼,竟然敢伤小娟!”谭婆和她正经丈夫谭公还没说话,赵钱孙却已经暴怒一声,身形如同一道疾电朝着王玠攻来。
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两尺长的尖刺,直刺王玠面门,竟是出手便是要命的手段。
王玠在动手之初就已经有了计较,猜到他会出手。不过其出手之快、之狠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好在,依旧在可应对范围之内。
剑芒一闪,王玠身子不起,长剑已然出鞘,直指赵钱孙咽喉点去。
赵钱孙手中尖刺两尺,王玠宝剑三尺,正是一寸长一寸强。赵钱孙若是不变招,伤到王玠之前自己就先被串了喉咙。
赵钱孙虽癫却不是真疯,自然不肯送死,当即身形一晃想要避开这一剑,然而他身子一动王玠剑锋便跟着动,始终指着他的咽喉。
他连变三次,却依旧避不开王玠剑锋,不得已抽身退开。
可他要退,王玠却是不肯放他走。身子猛然弹起,剑锋再度追上,剑身一抖已经化出三道剑芒。
赵钱孙武功虽然极高,但却远不及乔峰。做不到如乔峰那般破解圣灵剑法。王玠【剑三】一出,他勉励抵挡,肋下、手腕还是各中了一道剑气。
那尖锥再难抓握,脱手在地,两道剑意打入体内,也让他真气一时难以运转,身形一软跌倒在地。
从谭婆出手被阻,到赵钱孙出手被反伤,全程不过两三个呼吸功夫。
在场绝大多数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王玠已经长剑归鞘,一脸轻蔑地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赵钱孙。
“看你刚才胡搅蛮缠、屁话那多。还以为多有本事,原来不过如此。”王玠嗤笑。
那轻蔑的眼神似是深深刺痛的赵钱孙,他咬牙便想起身。
可王玠的剑意打入体内,又岂是好受的,强行催谷真气,反而让剑意暴动,竟是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这贼子,好狠的手段。”谭婆又惊又怒,指着王玠怒斥道。
“笑话,莫非他对我动手我还不能还手了?”王玠冷笑,“我不管是你师兄还是你丈夫惯的你臭毛病。你要打你丈夫,你师兄,他们愿意挨着我不管。
“我身边的朋友,你敢动手,这次只是个教训,再有下次,卸了你的爪子。”
此话一出,不独被他维护的阿朱,就连朱竹清、王语嫣等女也都美眸闪烁。
开玩笑,王玠当然不可能让谭婆当着自己的面打阿朱。
从木婉清那边论,这位是大姨子。
从乔峰那边论,这位是未来义兄嫂子。
那必然是要维护的。
“你!”谭婆大怒,便要动手,却被边上谭公拉住。
谭公冷冷看着王玠,“这位小友,我妻先动手是她不对,然你出手未免太过狠辣。今日丐帮大事,我们不在这里计较。你且留下名号,我们来日讨教。”
“我叫王玠,用不着来日。等丐帮开完会,咱们就地解决啊。”王玠嘿然笑道,“算你们三个一起。”
“谁要和他一起!”那赵钱孙闻言,却是强撑着骂道,“我才不要和那老不修一起。”
“你这泼才,我更不愿和你一起,活该你受伤。”谭公见了,顿时恼火。
“你们两个都莫要说了,不够丢人吗?”谭婆恼道。
她说话倒是管用,此话一出,谭公和赵钱孙全都不说话了。
“王玠,好好好,老身记住你了。”谭婆怨毒地看着王玠,点了点头。
“你再用那眼神看我,我这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王玠指着谭婆道。
“阿弥陀佛!这位居士莫要如此大的火气,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些许误会,说开也就是了。”便在此时,林侧传来一声佛号。
一个面容英伟的大和尚缓步进来。
“智光大师!”徐长老一见来人,连忙上前。只是眼角余光扫过王玠,却是暗暗心惊。
他此前言说不知江湖事,却是不真。
事实上他对于江湖事颇为上心,惊霞剑之名也是听过的。只是对其武功究竟如何,没有太放在心上。
此前被王玠怼得没话说,更多还是忌惮乔峰。
可适才王玠一出手,他就暗叫糟糕。王玠的武功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他武功虽然不差,可这些年养尊处优却是落下了不少。比之谭婆尚有不及,比赵钱孙更是逊色良多。
王玠不过两三招就伤了赵钱孙,现在还起不得身。
谭公谭婆二人甚至都不敢直接对王玠出手,这样的可怕剑法要是落在自己身上。
徐长老一时有些心虚。
而在其身后,康敏看向王玠却是目光闪烁,意味不明。
王玠不知道他们这多心思,只看向那智光和尚。
这位大和尚乃是真正慈悲之人,为了救治一地瘴气疾病而远赴海外,归来时大病两场致使武功全失。
然而其吃掉书信署名、对于带头大哥的包庇,却是引发乔峰悲惨的祸因。
是个好人不假,但却是个糊涂蛋。
坏人处心积虑不如蠢人灵机一动,他吃掉信件署名的行为,在王玠看来就是那蠢人的灵机一动。
在场年长之人都知晓智光之名,各自上前行礼。
乔峰路过王玠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并没有说什么。
意思很明确,有点过了,但是做得没错。
乔峰虽然仁厚,但是非观却是非常朴素的。
智光没和其他人太多寒暄,而是来到了王玠和谭公谭婆这里,先是对着谭公谭婆、赵钱孙行礼。
三人连忙闪身不敢承礼,即便是疯癫的赵钱孙也是如此。
随后其又对王玠行礼,王玠虽然嫌弃他是个蠢的,但也敬他大善之举,同样避让不受。
智光也不勉强,口宣佛号道,“这位居士,谭公伉俪还有这位……老友。能否给老衲些微薄面,莫要再动刀兵。怨言宜解不宜结。”
“大师慈悲之名在下也有耳闻,既然大师都开口了。只要他们不找我的麻烦,我就不与他们为难。”王玠很痛快表示这个面子给了。
反正,他现在也没吃亏。
谭公和赵钱孙一起看向谭婆,谭婆看看王玠又看看智光,终于哼了一声,“智光大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们不和这小子计较便是。”
“阿弥陀佛,如此多谢几位。”智光和尚口宣佛号。
徐长老见状,心中暗喜。
智光大师乃佛门高僧,果然影响力远大。就连那牙尖嘴利的小子都要忌惮,有他在自己的计划应当能够顺利实行……吧?
于是当即继续言说马大元遗书之事。
然而智光看了书信,却是频频摇头,“旧事早已过去,今日何必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是了。”
徐长老闻言,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老和尚我让你来是帮我的,不是让你拆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