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还是来了。
从段正明口中，王玠得知早上本因方丈找他，乃是收到了来自雪山大轮寺明王鸠摩智的来信。希望求取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时间就定在一日之后。
这下倒是有趣了。
王玠暗暗琢磨。
原本鸠摩智过来的时候，以一手火焰刀压得天龙四加一本抬不起头。枯荣自认抵不过他，直接用一阳指烧了六脉神剑剑谱。
虽然彼时枯荣和天龙四加一本都已经各自学会了一路剑法，只要默写出来就不虞剑法失传，可传承剑谱被毁，要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如今情况不同。
四加一本面对鸠摩智肯定还是不行，但枯荣呢？
枯荣的禅功大成，现在内力浑厚无比、源源不绝，甚至让他有信心去修习六脉神剑。
而对于精通一阳指的枯荣而言，只要内力到位，修炼六脉神剑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就像原本剧情中的段誉，凭着当时已经吸了一众高手，堪称妖孽的内力轻松驾驭六脉神剑。
只因为没有练到家，时灵时不灵，再加上不会其他拳脚功夫才被鸠摩智拿捏。
若是能够自如使用六脉神剑，怕不是把鸠摩智头给打烂。
枯荣现在的内力能不能赶上那时候的段誉王玠不确定，但只要能够驾驭六脉神剑，鸠摩智这一行就肯定讨不了好！
“皇爷、方丈大师。既然有外敌前来，我等自然要留在这里搭一把手。”王玠把胸口拍得邦邦响，在段正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眼神瞟了一下远处的木婉清，别有深意道，
“皇爷莫要客气，咱们可是自家人。”
段正明：……
待到中午，枯荣禅师、本相大师以及段誉回到人前。
段誉此前的症状已经消失，再次恢复了翩翩公子姿态。不过按照枯荣禅师的意思，段誉的情况还没有稳定，还需要观察几天。
而在听闻鸠摩智来访的消息，枯荣沉吟道，“久闻大轮明王之名，不过只知他佛法精神，不曾想对于武学还有这般执念。只怕来者不善。”
“那岂不是正好？”王玠却是笑道，“大师六脉神剑正好缺一个有分量的对手，不是吗？”
“阿弥陀佛。”枯荣禅师失笑摇头，“居士此言差矣，老衲修习这六脉神剑只是仰慕先辈绝学，却非是想要好勇斗狠。”
“在下知晓，不过……”王玠呵呵笑道，“禅师难道不想看看先祖的绝技是何等威力？此等神技，只是演练或者对付宵小，岂非明珠暗投？”
枯荣摇头，只觉得王玠太过争强好胜。
可想到对方不过双十年华就有如今的武功，若是没有这份心性反而不合常理。
而且，要说他一点都不想，也是不可能的。
枯荣禅功大乘的他内力如江海一般滔滔不绝，而一阳指已达二品的他修炼六脉神剑可谓是水到渠成。只一夜就已经小成。
修得神功，自当降妖除魔。
不过吐蕃大轮明王，应当不会是妖魔吧？枯荣如是想着，又悄悄摇头责备自己。
禅功大成之后，他的心性变化极大。隐隐有‘无拘无束不逾矩’的态度。不苛求却也不回避本心。
崇修佛法多年的枯荣一时也不知道此时心境究竟是长进还是退步。
无事则短，次日一早王玠和枯荣禅师在牟尼堂中讨论剑法。
这一次不是之前那般形而上学的论道，而是正经的讨论剑法招式。这方面枯荣比王玠高明得多，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枯荣在点拨王玠。
虽然王玠有圣灵剑法，但这些点拨依旧让他有明悟之感。
而更重要的是，随着他对剑法的感悟提升，他的剑意也就些许提升。
血赚！
王玠觉得这次天龙寺之行简直赚翻了。
而段正明以及除本相外的三本也都陪在一旁，他们都是段氏宗亲出身，段家剑法都很是熟练。听闻两人讨论剑法，自身也是受益良多。
至于本相，则还在研习六脉神剑。
按照本因和枯荣的想法，鸠摩智想要剑谱，那肯定是想屁吃，不可能给。对方要是按照来信上所说想要讨教，就让本相和他比划比划。
如果本相扛不住，那就只能枯荣上。
对此王玠有不同的看法。
“要是这位大轮明王真的只是要经书去他故友坟前焚烧，我们胡乱编纂一本给他，让他去烧便是。反正是给死人的。他大轮明王要是自己修炼除了岔子，就是他口中妄言，怪不得我们。”
王玠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钟灵和木婉清也都点头称赞。可没想到天龙寺上下以及段正明、段誉全都反对。
“君子坦荡荡，怎么可以如此。”段誉连连摇头，对王玠的想法非常的不满。
榆木脑袋。
王玠在心中腹诽。
就在他们继续研讨剑法之时，忽然嗅到一股檀香气息。且隐隐有梵音禅唱远远飘来、
“阿弥陀佛，是大轮明王到了！本参，你去寻本相出来。本因，你去迎大轮明王来此。”枯荣禅师道。
两位大和尚允诺前往，片刻后本参、本相先一步回来。
三本端坐佛前蒲团之上，枯荣则是回到他此前坐禅的位置。王玠和木、钟二女，则和段正明伯侄坐在侧旁。
段正明有些担心段誉，低声道，“誉儿，不如你先去外面走走？等下怕是难免一战，届时剑气纵横，莫要伤到你。”
段誉却是摇头，“伯父，我要跟着你，若是有危险，我不放心你。而且我现在也有功夫了。”
段正明闻言失笑，他自持武功，即便那大轮明王再如何了得，总不能余波也伤到自己。可是段誉的功夫才几天啊……
“皇爷不必担心，”王玠轻笑道，“我一剑在手，任他大轮明王了得，除非是蓄意而为，否则断然不可能伤到我身边之人。”
他敢让木婉清、钟灵坐在身旁，就是有此信心。
段誉蹙眉，对于王玠的话不是很爱听。可不等他说话，本观大师已经先一步道，“不错，正明不需担心。想拿大轮明王该也有分寸。”
段正明闻言，也就不再说话，只是殿内并没有安静下来。
因为钟灵在嗑瓜子，还拉着木婉清和他一起嗑。
片刻之后，听得殿外本因方丈的声音，“明王法架，请移步这边牟尼堂。”
便听另一个声音道，“有劳方丈大师领路。”
出乎王玠的意料，声音亲切谦和、彬彬有礼。只听声音便让人心声亲近之意。这和印象中的鸠摩智，有点不搭啊？
更不搭的来了。
殿门打开，本因方丈先一步进来，最后引领后人道，“明王请。”
那声音再次传来，“得罪。”
随后一个高大的番僧躬身走入殿中。
王玠眼睛微微一眯，意了个大外！
面前的和尚一身黄色僧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看模样大约四旬年纪。容光非凡、气度庄严，俨然得道高僧。
不只是声音，这幅容貌也是大大出乎王玠意料。
就这外形，只一眼就让人心中生出高僧、得道、佛法、庄严之类的词汇。万万和他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形象联系不到一点。
这真的是鸠摩智？
这还真是鸠摩智！
就见他才一进门，便对着最里面的枯荣禅师躬身合十，“吐蕃国晚辈鸠摩智，见过前辈大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若是原本的王玠，听到这偈言怕是要一脸茫然。可昨日里和枯荣禅师处简单了解了一下枯荣禅功，却是得知这几句话便是这门禅功的来历。
果然，枯荣禅师朗声道，“大陆明王果然博学，一语就道破了老衲所修苦禅的来历。明王远道而来，老衲未曾远迎，明王慈悲。”
鸠摩智合十道，“天龙为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之后便是一阵寒暄，鸠摩智提出要用无相劫指、多罗叶指、拈花指三门指功交换六脉神剑。
本因方丈几人隐隐心动，却被枯荣禅师点破。
鸠摩智一计不成，便出言相激。言说要吐蕃和大理兵戎相见。
原本剧情里，这里就该是五本剑阵对鸠摩智火焰刀。而如今，则是只有本相一人。
不过还不待本相站出来，王玠已经呵呵轻笑道，
“大和尚言说倒是有趣，吐蕃国王欲与大理陛下会猎。只是不知道是吐蕃的哪一位国王陛下啊？今日大理皇爷在此，国师不妨说清楚。”
鸠摩智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别人不知道，王玠却是知道。
如今的吐蕃早就不是旧时能够和大唐分庭抗礼的强大王国。长期的分裂内乱让其内部已经分崩成一个个大小部落。
加之宋庭和西夏的挤压，国力严重衰退。
别说对大理动兵，就连保持对于宋和西夏的威慑军事力量都已经勉强。甚至已经沦为宋与西夏地区博弈的被动参与者。
连一个整体的政治实体都算不上，更别说什么会猎、动兵戈了。
就看宋国在辽勉强装孙子，对上西夏也是硬气不起来。可对吐蕃就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其衰弱就可见一斑。
鸠摩智说自己能以佛法劝阻吐蕃国主不动刀兵，纯纯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就欺负大理这边消息闭塞，啥也不知道。
鸠摩智被王玠这话一说，顿时面色一沉，看向王玠的目光以不复有道高僧的慈悲、温和，“一直未请教，这位居士是？”
“我叫王玠。”王玠大喇喇回道。
“原来是惊霞剑客，”鸠摩智轻笑道，“久闻惊霞剑客剑法入神，今日想要领教六脉神剑不知能否成行，不如王玠居士先来赐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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