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你跟我到走廊来。"
李建国看着眼前这个总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目光扫过他褶皱的校服领口。三月的风裹着玉兰花香从窗外飘进来,吹动办公桌上泛黄的月考成绩单。
我望着玻璃窗上斑驳的倒影,蓝白校服下的身体充满年轻的力量。前世的记忆和此刻的真实在阳光下交织,粉笔灰在光柱里起起落落,像被惊动的时光尘埃。
"听说你给黄敏同学写了封信?"李建国端起搪瓷茶杯,热气氤氲中镜片蒙上白雾。办公室角落里,三角尺在铁皮柜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是情书。"我听见自己清亮的少年音色,"但那是误会。"
走廊传来课间操的广播声,女生的马尾辫在窗外一晃而过。我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到许墨桐时,她蜷缩在足浴店包厢的沙发上,指甲油剥落的手指攥着烟头,说那天其实想问我借数学笔记。
"哦?"李建国挑起半边眉毛,茶杯磕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我摸出校服口袋里的便签纸。前世被当众训斥的羞耻感早已在岁月里风化,此刻字迹在掌心发烫:"上周四放学后,我看到黄敏在校门口被职高的人纠缠。这封信,是建议她告诉老师的匿名信。"
班主任的手指在便签边缘摩挲,阳光将钢笔划痕照得发亮。我知道他认得出,这是教师节时我送他的那支英雄牌钢笔留下的墨迹。
"为什么不直接说?"
"黄敏要面子。"我望着窗外操场,那里正飘来新修剪的草坪气息,"而且..."余光瞥见办公室门口闪过的蓝白校服裙角,"我想保护女同学的自尊心。"
李建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茶水溅在成绩单上。我适时递上纸巾,瞥见黄敏的名字在倒数的位置摇摇欲坠。前世直到高考前我才知道,那个总爱炫耀新发卡的女孩,家里开着全市最大的五金店。
"这件事..."班主任摘下眼镜擦拭,"我会调查清楚。"
走出办公室时,三月骤雨初歇。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里,我看见许墨桐抱着作业本转身离去的背影。她蓝白校服的下摆沾着水渍,像是刚从操场回来。
"喂!"黄桂荣从楼梯拐角窜出来,校服拉链哗啦作响,"老李头没让你写检讨?"
我望着他青春痘未消的额头。二十年后在ICU见到他最后一面时,这个总爱插科打诨的兄弟已经瘦得脱了形,却还惦记着高中时我欠他的五块钱奶茶。
"他说要给我换座位。"我勾住他肩膀往教室走,"调到许墨桐旁边。"
"我艹!"黄桂荣差点撞上走廊栏杆,"你不是暗恋黄..."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许墨桐正在发数学卷子。春日的阳光斜斜切过她的侧脸,将睫毛的影子投在107分的试卷上。我注意到她的校牌绳磨损严重,边缘已经起毛。
当她经过我座位时,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着油墨气息飘来。前世的记忆突然清晰——每次月考后,她总会消失两节晚自习。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去社区卫生站照顾中风的父亲。
"你的卷子。"她垂着眼帘放下试卷,袖口露出半截创可贴。78分的红色数字刺目地躺在皱巴巴的卷面上,我突然想起重生前在咖啡厅相亲时,那个说要三十八万彩礼的女人无名指上有同样的伤痕。
教室后排传来嬉笑:"陈望这次又是倒数?"许墨桐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课桌,带起一阵带着药香的风。我看见她后颈碎发下青紫的痕迹,在雪白皮肤上像朵将谢的玉兰。
课桌下,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如此真实,提醒我这不是梦境。窗外白玉兰被雨水打落,花瓣粘在玻璃窗上,像谁未写完的信笺。
正当我思绪纷飞,许墨桐的身影已消失在教室前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黄敏,她神色匆忙,眼眶微红,似乎刚哭过。
她停在我的课桌前,递给我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低声说:“谢谢你,陈望。我刚知道那封信的事,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说完,她转身跑开,留下一抹蓝白校服在走廊尽头闪烁。
我打开纸条,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放学后,操场见,有话想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离去的方向,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放学后,我走向操场,心中揣着忐忑与好奇。夕阳将天际染成橘红,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篮球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黄敏站在旧篮球架下,背对着我,手中握着一本封面泛黄的日记本。见我走近,她缓缓转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陈望,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她轻轻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干枯的白玉兰花瓣和一张张数学笔记,笔记边缘泛黄,却工整无比。我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触碰到了一段尘封的秘密,而这段秘密,正缓缓展开在我面前。
我接过泛黄的日记本,指尖触到扉页上凸起的玉兰压花。暮色中,黄敏的珍珠发卡泛着微弱的光,那是前世她退学时唯一带走的饰品。
"这些笔记..."我翻开内页的手突然顿住。三角函数图表旁标注的解题思路,分明是许墨桐特有的简写符号——在某个暴雨的晚自习,我曾看见她给后进生讲题时用过这种标记。
黄敏的指甲抠进篮球架斑驳的绿漆里:"三年来,有人定期往我储物柜塞数学笔记。上周我在天台看见..."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看见许墨桐往三年二班的柜子放信封。"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在跑道上,像两条交错的时光隧道。我忽然想起重生前在咖啡厅,那个涂着艳红指甲的女人说:"我弟弟需要婚房。"此刻黄敏校服袖口的红丝线,与许墨桐常年佩戴的褪色手绳竟是同款。
"你想说什么?"春风卷起日记本里的玉兰花瓣,落在我的球鞋上。远处教学楼亮起第一盏灯,照在黄敏颤抖的肩膀。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金属校牌硌得生疼:"上周四放学,我看见许墨桐在卫生站后巷,给那些追债的人下跪。"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记忆如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脑海——二十年后的足浴店里,许墨桐把烟灰弹进干枯的玉兰盆栽:"他们打断我爸的腿,说女儿长得漂亮也是资本。"
"追债人的摩托车头盔上,"黄敏压低声音,"贴着'永鑫货运'的贴纸。"她翻开日记本末页,夹着一张皱巴巴的收据,公章印迹赫然是黄敏家五金店的名称。
教学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们同时转头,看见二楼走廊有人影仓皇跑过。许墨桐的蓝白校服一闪而逝,作业本雪白的纸页像受伤的白鸽纷纷坠落。
"快去!"黄敏推了我一把,"他们在三年二班储物柜..."
我冲进教学楼时,刺鼻的汽油味已弥漫整个走廊。储物柜区腾起黑烟,火舌正贪婪地舔舐着许墨桐的裙摆。她徒手拍打着起火的本子,指尖已经烫出水泡。
"让开!"我扯下走廊的防火毯。前世公司消防演练的记忆苏醒在肌肉里,裹住她的瞬间,我听见燃烧的笔记本里传来借条的焦糊味。
浓烟中,许墨桐突然抓住我的衣领:"不能让他们发现..."她咳得撕心裂肺,"爸爸的工伤赔偿单..."
消防栓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那画面突然与记忆重叠——重生前车祸瞬间,挡风玻璃上最后的影像正是此刻的火灾现场。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这一刻就开始转动。
火光里,许墨桐校服口袋滑落的药瓶滚到我脚边。阿普唑仑标签上的日期,竟是明天。
我迅速捡起药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火势愈发猛烈,我架起已经虚弱的许墨桐,向安全出口狂奔。途中,我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是黄敏,她正用力推开一扇紧锁的窗户,为逃生争取更多可能。浓烟中,她回头望向我,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希望,仿佛在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我咬紧牙关,带着许墨桐穿过火海,每一步都踏着命运的鼓点,向着生的光明奋力冲刺,而窗外的雨,似乎也在此刻变得更加急促,仿佛在为我们的逃脱加油鼓劲。
冲出教学楼,雨幕如帘,浇灭了身上的火星。我喘息着,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半降,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是永鑫货运的老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在等待什么。我猛然意识到,这场火,或许并非偶然。我深吸一口气,将许墨桐安置在安全地带,转身冲向轿车,猛地拉开车门。他惊愕之余,我已扼住他的喉咙,用他的手机拨通了119,举报了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挂断电话,我冷冷地盯着他:“游戏,才刚刚开始。”
雨夜中,我拽着永鑫货运老板穿过泥泞,向警方设立的临时避难所走去。路上,我瞥见路边废弃工厂的铁门半掩,心中闪过一念。我猛地推开门,里面竟藏着一排排未开封的快递箱,上面贴满了“永鑫货运”的标签。我迅速翻找,发现一箱装有定时炸弹的包裹,收件人正是黄敏家五金店的地址。我心中一惊,迅速用老板的手机报警,同时拆下炸弹的引爆装置,用雨水冲刷掉指纹。转身,我将惊愕的老板推进避难所,看着他被警方带走,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较量,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我快步返回安全地带,发现许墨桐和黄敏正焦急地等待。我递给黄敏一个密封的小袋,里面是她家五金店收据的复印件和那张至关重要的借条焦片:“证据在这里,我们得尽快找到律师。”黄敏眼中闪过惊讶,迅速理解了用意。此时,天空突现奇异极光,映照在三人坚定的脸上,仿佛是大自然对我们抗争的认可。我抬头望向那抹不寻常的光,心中默念:“无论前路多艰险,我们都要为彼此守护到底。”极光的照耀下,我们三人肩并肩,踏上了揭露真相、寻求正义的新征程。
我们决定深入调查永鑫货运,揭开其背后的黑暗链条。夜色中,我们换上便装,潜入永鑫货运的仓库。仓库内灯火通明,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角落里几个身影正忙着搬运。我们悄悄接近,听见他们低声交谈,提及了一个神秘的交易地点。正当我们准备进一步探查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们迅速躲进一处隐蔽的货架后,只见一名男子匆匆走进仓库深处,手中紧握着一个加密的U盘。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有了计较,决定跟踪这名男子,揭开U盘背后的秘密。
我们尾随男子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码头边。月光下,一艘破旧的货轮静静停泊,男子闪身进入船舱。我们紧随其后,只见舱内灯火昏黄,一群人身着黑衣,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中间摆放着那枚加密U盘。突然,一名领头者按下U盘上的按钮,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竟是永鑫货运参与非法交易的铁证。正当我们震惊之际,舱外传来警笛声,男子们慌忙收拾,意图逃离。我们趁机夺下U盘,与及时赶到的警方里应外合,将这伙不法之徒一网打尽。
我们带着U盘和被捕的领头者回到避难所,连夜审讯。领头者起初嘴硬,但在我们展示出U盘内容后,终于崩溃,供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永鑫货运不仅涉及非法交易,还与某高官勾结,利用职权之便掩盖罪行。我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犯罪,更是一场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正当我们准备进一步挖掘时,一名神秘人突然到访,自称是高官的手下,愿意提供关键证据,但条件是要求我们保护他的家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