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北莽国师呼延观海简直是狂妄无比。
不仅言语间满是轻蔑,而且说话时还调动了自身武道修为,将声音携裹着雄浑真元发出。
无论相距多远,都能清清楚楚地传入耳里,如雷音般洪亮。
宁帝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冰冷到了极点。
御花园内的众人,也同样怒火如沸,气得七窍生烟。
毕竟这可是在大宁京师,在自家的地盘上。
可面对这群外邦蛮子的挑衅,他们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对于在场众人而言,无异于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幸好这时齐王楚睿站了出来,道:“呼延国师,你真以为凭着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便可以让我等难堪了吗?”
“刚才本王之所以没能找出破解之法,不过是被此物外表所蒙蔽,一时想岔了而已。”
“可现在,本王已看穿了你这天机匣的奥秘,最多只要半炷香的时间,便能将其彻底破解!”
呼延观海闻言脸上不屑之色更浓,大笑着道:“哈哈,看来齐王殿下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不过我可得提醒殿下几句,有自信虽然是好事,但若是自信过了头,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毕竟这三局两胜的赌约,你大宁已经先输一局,若是再输一局,便要按照约定,将三十万担粮草借给我北莽一用。”
“试与不试,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三十万担粮草……
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啊。
就连宁帝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看向位于右侧的楚睿。
“睿儿,你真有把握解开这所谓的天机匣吗?”
“请父皇放心,儿臣心中已然有数。”
楚睿连忙起身,自信满满。
“好,那便由你出手,为我大宁扳回一城!”
宁帝微微点头,对于楚睿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放心的。
只因楚睿从小到大,不仅聪慧过人,说话做事也一向成熟稳重。
哪怕太子与之相比都远远不如,深得宁帝的信任和喜爱。
如今当着北莽使团,以及这么多人的面,楚睿既然敢夸下海口,想必是有不小的把握才对。
“儿臣必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说话间,楚睿大步来到呼延观海面前。
只见呼延观海手中,握着一个青铜做的方盒子,大概巴掌大小,表面被刻痕分成九个同样大小的方块。
每个方块之上,又都刻着不同的八卦符号,并用红漆涂抹,看上去像是一块块小小印章。
按呼延观海的说法,盒子每一横排、竖排,都能左右或上下转动。
只要将其转动到八卦符号的横竖线全部贯通,天机匣便会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盒盖就此弹开。
一个时辰之前,呼延观海便是和宁帝以此作为赌注。
说只要有人能成功破解,将天机匣中的宝物给取出来,便算是赢。
只可惜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大宁王朝这边接连派出了十几个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将其破开。
而这些人当中,不仅有礼部尚书王学安,鸿胪寺卿裴令仪,翰林院大学士谢晋等大儒,以及楚云和楚毅这两位太子皇子。
就连有着“国柱”之称的卫国公司马战,都亲自上阵。
却依旧无功而返。
于是便有了刚才,呼延观海出言嘲讽大宁无人的一幕。
“齐王殿下,请。”
呼延观海微微一笑,将手中天机匣交给楚睿。
楚睿深吸一口气,当即按照脑中所想,开始进行操作。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奇异的金属声响,天机匣缓慢转动起来。
乾坤八卦不断变化,出现各种排列组合。
以宁帝为首的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楚睿思考,眼神当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只有太子楚云双拳紧握,生怕楚睿真将这天机匣成功破解,当着众人的面抢了他的风头。
所幸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经过一炷香的尝试后,楚睿非但没能成功将其解开,反而还脸色苍白,头冒冷汗,一副心神严重受损的样子。
“齐王殿下,你们输了!”
呼延观海冷声开口,楚睿顿时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父……父皇,儿臣无能,请父皇恕罪!”
楚睿面如死灰,眼神一片黯淡。
“退下吧。”
宁帝叹了口气,没有出言责备,心中却充满了不甘。
这可是三十万担粮草啊。
以如今大宁和北莽的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开战,若是将粮草就这样白白送了出去,和自取灭亡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真要逼得朕动用非常手段了?”
宁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手中握着的佛珠却在飞速转动。
显然内心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搞一手脏的。
毕竟这样一来,虽然保全了大宁国力,可他的面子就算是丢在了地上,彻底保不住了。
“嘿嘿,父皇,既然几个哥哥都没办法,不如让儿臣来试试吧!”
正当宁帝心烦意乱之际,一阵傻笑声突然从御花园外响起。
而后,楚铮和手捧酒坛的林涯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显然没有想到,这又疯又傻的废物九皇子竟会闯到御花园来。
“铮儿?你这憨子……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宁帝不由脸色一沉。
而不等楚铮开口,太子楚云便起身怒斥道:“九弟,父皇与我等正在接见北莽使团,容不得你在此胡闹,还不赶快速速退下?”
说罢,便准备让侍卫动手赶人。
岂料楚铮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连鸟都不鸟半句,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宁帝道:“父皇,儿臣是来给你送酒的啊。”
“之前儿臣不是说过,要为父皇酿一坛绝世美酒,父皇还答应了儿臣,说儿臣随时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吗?”
“岂料儿臣刚进御花园,便听见有条老狗在父皇面前狗叫,还拿着个破烂盒子搁这儿坑蒙拐骗,真是气死儿臣了!”
宁帝闻言表面不动声色,眉头却是微微舒展。
显然楚铮这番孝心,以及“老狗”二字,让宁帝很是舒坦。
可呼延观海一听这话,却是差点气炸了,脸色阴沉道:“呵呵,想必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皇子殿下吧?”
“早在北莽之时,我便听说大宁九皇子又疯又傻,头脑与那不通道理的三岁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楚铮闻言丝毫不恼,反而咧嘴一笑道:“老狗,本皇子不过是随便说你两句,你怎么还应激了呢?”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本皇子又疯又傻,可若是本皇子破了你这狗屁天机匣,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