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了，我成了！

在老马看来，楚铮此举简直和酒楼里的黑心掌柜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比那些黑心掌柜还黑。

毕竟人家即便是往酒里头兑水，最多也就兑个一两成。

可楚铮倒好，上来就嘎嘎倒了小半缸。

若非楚铮是自家殿下，而且脑子还有点不太好使，爱酒如命的老马恐怕真要忍不住小露两招，让他知道什么叫顶中顶的高手！

“老马，你懂个屁，真以为本殿下是在兑水造假啊？”

只听楚铮笑骂道：“这酒醅发酵时淀粉糖化不彻底，酸度过高，只有往里面兑点水，才能提高后续的出酒率！”

“殿下，你在说啥啊？俺老马也不是不认字儿的人，可咋就一点都听不懂呢！”

老马一头雾水。

“不需要听懂，你只需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接下来的所有操作，然后把它们全部记到脑子里就行了。”

楚铮催促道：“行了，别瞪着我了，赶紧去把驴子身上的竹管卸下来，待会儿我有大用。”

老马嘀嘀咕咕地跑去折腾驴子，而楚铮则是闭上眼睛，再度将简易蒸馏器的构造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拿起炭笔在地上画了个草图。

而后才开始继续动手。

可即便如此，具体操作起来仍是困难重重，不是这里出了问题，就是那里又有毛病。

“妈的，床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原本还以为，凭借丰富的理论知识，和我的聪明才智，干起这种事还不是轻轻松松手拿把掐？”

“结果亲自上手后才知道，操作起来还真没那么容易啊。”

楚铮有些烦躁，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冥思苦想。

而远处，暗中偷窥许久的小清、殷萍萍等人见此一幕，脸上皆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殿下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谁知道呢，之前殿下口口声声说是要酿酒，可我也没见过酿酒是这么酿的啊。”

“是啊，殿下看起来的确是有点怪怪的……他是一直都如此吗？”

“也不是，虽然殿下有时候确实疯疯癫癫的，但像眼前这般古怪，其实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生的事情……”

“完了，我突然开始有点害怕了……殿下该不会待会儿酿着酿着，酒没酿出来，却酿出两条人命吧？”

“……”

听着远处传来的嘀嘀咕咕，楚铮气得龇牙咧嘴。

发誓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搞几坛美酒出来，狠狠打她们的脸！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楚铮终于将整套装置给七拼八凑地架起，并开始了正常运转。

老马见状十分不解：“殿下，你这是要把酒水煮成药汤不成？”

楚铮用麻布牢牢封住陶罐缝隙，眉飞色舞地道：“记好了，这叫液态蒸馏法。”

“我们平时喝的那种黄酒，大概也就十来度，可待会儿用这种方法造出来的酒，却能达到五六十度。”

“饶是你老马酒量如海，两杯下去也得给我乖乖趴下。”

老马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在楚铮的指示下，开始不断往地灶里塞木材。

不一会儿的功夫，火焰迅速窜起，雾气也开始逐渐蒸腾，如灵蛇般沿着铜管蜿蜒攀升。

而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后。

随着夕阳逐渐沉入西山，最后一缕余晖消散殆尽，天地间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楚铮和老马都有些昏昏欲睡。

可突然间，一声酒液滴落的脆响突然炸开。

而后便是浓郁的酒香，如同潮水般喷涌蔓延。

“哈哈哈，成了，我成了！！”

楚铮满脸兴奋，赶忙端起瓷碗接了过去，将从竹管中流出的琥珀色液体稳稳接住。

老马深吸一口气，被那浓郁扑鼻的酒香刺激，瞬间激动得连眼睛都红了，连忙便将手伸了过去。

“别急，真正的好酒还在后头，先冒出来的这些是有毒的酒头，喝了之后会昏头瞎眼，只能搜集起来以后另作他用。”

楚铮连忙阻止老马，生怕这老酒鬼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又过了片刻之后。

从竹管中流出的酒液颜色逐渐淡去，变得通体透明，清洌如水。

老马顿时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原本浑浊不堪的黄酒，经过楚铮这一番操作下来，竟会变成如此模样！

“殿……殿下，现在应该可以喝了吧？”

老马眼神渴望地看着楚铮，哈喇子流了一地。

吓得楚铮连忙往后退了退，满脸惊恐道：“老马，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行吗？”

“不是我故意吊着你胃口，不让你喝酒，而是我先前说过，这酿出来的第一坛酒，我是要带进宫献给父皇的。”

“你……你去把小清他们全叫来，今晚我保证让你们喝个够！”

老马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就是一路小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将府中所有人都统统喊了过来。

就连在后院池水旁打坐冥想，参悟剑道的林涯，都被他一路生拉硬拽，硬生生扯到了楚铮面前。

“这……这便是殿下所酿之酒？”

“闻所未闻……真是闻所未闻！”

“是啊，我这些年一路走遍大江南北，也算是见识不俗，今日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酒！”

“不对……这真的是酒吗？怎么看着就跟水一样？”

“……”

众人见状，皆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甚至是有些怀疑。

“是不是酒，你们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楚铮也不废话，一人舀了一碗，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俺先来！俺倒要尝尝殿下这酒，到底有没有吹得那么牛！”

老马早就已经馋得口水直流，当即接过酒碗，准备一饮而尽。

岂料酒水刚刚入喉，便呛得他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跳。

仿佛吞下去的不是酒水，而是一条炽热的火龙，进肚之后愈演愈烈，疯狂游走于四肢百骸之中。

“俺滴个娘诶……这哪里是酒，分明是在吞刀子！”

半晌之后，老马醉醺醺地打出个酒嗝儿，对楚铮竖起大拇指道：“不过该说不说，这刀子吞起来还真是带劲，俺老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有力气的酒！”

“殿下，俺老马这次真是服了，这的确是顶中顶的好酒！”

说罢，老马又忍不住给自己舀了一碗，主打的就是一个人菜瘾大。

而其余人见状，也是纷纷上前，喝得脸红脖子粗，却又啧啧称奇，惊呼不断。

哪怕是殷萍萍和小清这样的柔弱女子，都忍不住喝了大半碗。

喝得醉眼朦胧，俏脸酡红，神情妩媚而娇艳。

楚铮却是笑而不语，仿佛看见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正在眼前流淌，最后全都流进了他的口袋里。

到此为止，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

在这个普遍饮酒不超十度的大宁王朝，他所酿造的高度白酒，必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让他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