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重重惩戒,往后谁还把陛下的律法放在眼里?”
唐泰文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苦苦求情着道。
“刘队长饶命啊,是我教子无方,求你看在他们是兄弟的份上……”
“兄弟?把我逐出侯府和族谱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兄弟?”
唐允冷笑起来,寒声说道:“唐泰文!”
“自从我娘死后,你将我逐出侯府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那些年,你们欠我娘的,我会一样不缺地讨回来!”
说着,他眼神冰冷地对刘队长示意。
刘队长抽出长刀,刀光一闪,刀锋已经架在唐泰文的脖子上。
“侯爷,若是你再敢求情,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区区一个没落的侯府,跟大乾新贵相比,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随即又转头,对着身后亲卫下令。
“唐风、姚雪二人,礼数不周,藐视圣旨,各杖三十!”
“不要啊!”姚雪凄厉的哭喊撕破长空。
还未等她爬起来逃跑,两名亲卫已经如鹰隼般扑上,将她按倒在地。
另一边,唐风被倒拖着丢到街心,
他面如死灰,裤裆早已失禁,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啪!”顿时间,刑杖的抽打声响彻整条街道。
唐风的背上,衣衫瞬间撕裂,血痕迸现,不断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痛苦:“我错了!大人饶命!”
可刑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下又一下,抽得他皮开肉绽。
姚雪的哭嚎声与唐风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她被按在地上,当刑杖落在她身上时,她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唐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怎么说也是你的继母!”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和刑杖不断落下的闷响。
三十杖毕,唐风、姚雪早已气息奄奄。
他们趴在地上如同两滩烂泥。刘队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今日且留你们一条狗命,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说罢,他一甩披风,回到唐允身后。
“记住,从今往后,侯府见我镇朔府仪仗,需回避三丈。”
再敢口出不逊,就不是断两颗牙这么简单了。
说完,唐允不再看地上如丧家之犬的三人,转身推开朱漆大门。
今天,仅仅只是收点利息而已。
他们下毒害死娘亲的事情,迟早要他们付出代价!
朱漆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唐风和姚雪的哀嚎隔绝在外。
唐允望着眼前三进三出的院落,台阶层层叠叠,直通雕梁画栋的主殿,檐角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顿时忍不住眼睛一亮。
在这大乾皇朝,他终于有自己的府邸了。
别看他只是子爵,但这镇朔府的建筑群,占地足足有二十余亩。
光是正门,就足足有三道,每一道都装有朱漆大门。
春桃提着裙摆,像只欢快的蝴蝶般穿梭在回廊间。
“少爷,我们的家好大啊!我以后住哪呀?”
春桃转着圈,目光落在西侧那座带荷花池的厢房,
“那间屋子能看见月亮,我好喜欢!”
“随你挑,只要你喜欢。”
唐允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心中却涌起一阵感慨。
半月前,他们还挤在漏雨的破茅屋里,如今却坐拥这奢华府邸。
正说着,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
为首的宫女身着鹅黄宫装,捧着托盘福了福身。
“奴婢奉陛下旨意,送来二十名婢女、十名奴仆,往后便是子爵府的人了。”
托盘上放着敕牒,女官将托盘递到唐允前面。
唐允拿起敕牒放开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婢女和奴仆的数量和信息。
唐允眸光微闪,心中暗自腹诽。
好个陛下赏赐,怕是贵妃那醋坛子,想派人盯着我这登徒子。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圣旨:“有劳姑姑跑这一趟。”
待宫女退下,他扫视着垂首而立的奴仆。
“你们都是宫里出来的,可知道大乾哪里有玫瑰花和茉莉花吗?”
“禀老爷,这两种花都极为名贵,当以御花园最多。”
“御花园?那好,你们去给我把那里的玫瑰花和茉莉花全给我摘回来。”
奴仆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婢女满脸惊恐地开口。
“老爷,御花园乃是皇家禁地,擅入者......”
“我既然敢让你去,自然不怕你被发现,出了事,自然有我兜底。”
唐允身上的威压散开,所有人不由得垂首应命。
春桃眨着大眼睛凑过来:“少爷,摘这些花做什么?难道要酿花蜜?”
唐允一笑:“等东西到手,你就知道了。”
“对了,你跟我去书房。”唐允带着春桃来到书房。
好在皇帝想得周到,赏赐这栋宅院的时候。
从竹榻到端砚歙砚,吃喝用度,皆是圣上恩赐,倒省了他许多心力。
案上宣纸铺开,唐允提笔悬腕,行云流水勾勒起来。
春桃屏息立在一旁,片刻之间,见那图纸上渐渐浮现出精巧机关。
交错的齿轮、暗藏的箭匣,简直精妙绝伦。
这是匣式连发弩,取十矢俱发之妙,又添了转轮机关。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你寻个信得过的铁匠,照图将这东西打造出来。
此事绝密,若有风声走漏,我们得全家抄斩。
话音未落,春桃已吓得脸色煞白:“奴、奴定以性命担保!”
春桃也不敢多问,抱着图纸疾步而去。
这时,一名部属匆匆而来:“老爷!御花园有人要杖毙采花的奴婢!”
唐允正端起茶盏的手骤然一滞:“走!去看看!”
赶到御花园时,场面一片混乱。
二十余名侍卫持戈而立,明晃晃的枪尖将奴仆围在中央。
为首的正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安公公。
“唐大人好大的威风!”安公公尖着嗓子:“竟把手伸到陛下的御花园来了?”
他身后七八个太监斜睨着唐允,仿佛在看什么不入流的货色。
“御花园是陛下心头好,旁人碰不得,您倒敢摘?”
唐允淡淡抬眸,见安公公故意挺了挺胸膛,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
这老毕灯倒是爱装逼,在一众太监前面摆足十足威风。
唐允扫了眼瑟瑟发抖的奴仆,目光最后落在老太监身上,心中冷笑。
表面上却恭恭敬敬行礼:“公公误会了,陛下刚赐下奴仆,小人想着让他们熟悉下宫廷环境,顺手摘些花装点府邸,绝无冒犯之意。”
安公公眼角微微眯起,他自然知晓,这位是圣上钦点的新贵。
可二十载的宫闱沉浮,他早就习惯了拿捏人。
况且他见过太多这种一朝得势,又转瞬失宠的“红人”。
“哼!”他嗤笑一声,袖口一甩:“老奴在这宫里熬了二十个春秋,还没见过哪个大臣敢在御花园撒野!便是丞相来了,也得先递牌子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