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唐允负手而立,声音冰冷而残酷。
“待三关互市成风,我大乾便可伺机高价收购羊毛,有多少收多少。”
“甚至将价格抬高到市价三倍以上!”
“利益面前,狼族部落肯定会趋之若鹜,逼迫牧民大量养羊牟利!”
“与之相应的,他们会减少豢养牛马的数量。”
“不出数年,狼族骑兵必将锐减一半!到时候,狼族哪里还有战马可骑?”
“想打?除非他们走着过来跟我们打,谁先动手,谁先死!”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要知道,狼族骑兵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他们善于骑马,纵马冲锋。
若没有了战马,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哪里是高价收购羊毛,这简直就是把狼族往死里逼啊!
但唐允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笑死,狼族骑兵不是牛批吗?
那我就让你没战马可骑,从根子上断绝骑兵!
到时候,狼族若敢进犯大乾,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而且,这还没完,唐允再度冷笑出声。
“我们只收羊毛,尤其是山羊,此畜牙齿特殊,啃食青草时连草根都不放过。”
“利益驱使之下,狼族部落定会争相豢养山羊牟利。”
“结果就是过度放牧,北方草原沙化枯竭,千里沃土化作漫天黄沙!”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鸦雀无声!
我草!这也太狠了吧!直接把狼族的根基给断了!
这简直就是在断子绝孙啊!
狼族的根基就是北方草原,没有了草原,他们还怎么生存?
在这种计策之下,狼族必亡无疑!
一言灭一国!
这已经不是毒计了,这是流毒千里的绝户计啊!
唐允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冷笑着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建立互市,让大量茶叶、瓷器、香料、盐铁涌入北方。”
“待狼族人人沉迷物质享受,养成奢靡之风,他们便再也离不开我大乾之物!”
“再加上草原枯竭,千里黄沙,内有狼奸作乱,外无援军可依。”
“狼族早已无力袭扰我大乾。”
“若他们胆敢有所异动,我们只需立即掐断茶马道,断绝盐铁供应。”
“不出数月,便能将他们困死在那荒漠之中!”
“等他们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只能自相残杀,以人肉为食,以此苟延残喘。”
顿时间,殿内一片死寂,只听到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声。
众人望着唐允,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这哪里是什么计策,这分明就是精心谋划的一场灭族之局!
女帝坐在龙椅上,眸光闪烁,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此计虽毒,却真能彻底解决狼族之患!
她原本以为唐允登徒子,却不曾想,唐允竟能想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计策!
然而,唐允像是压根没看到众人惊恐的表情。
“等他们杀完战马牲畜,还不够吃的时候,就轮到我们出手了!”
“届时我们只需派出少量精锐骑兵,就可以任意驰骋,将他们赶尽杀绝!”
“这就是我的计策!你们以为如何?”
大殿中,众人脑子如同被轰炸过,都被唐允的计策给吓傻了。
这何止流毒千里,这是要彻底灭绝狼族啊!
别说是诸多贵胄大臣了,就连女帝,都感到浑身一片冰冷。
仅仅只是几条计策,就逼得狼族以让肉为食。
那是何等的恐怖画面?
要知道,狼族是北方草原的主宰,有数百万的民众。
此计一出,北方草原将会千里伏尸!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允,这真是一个人该有的计策?
“荒唐!”忽然间一声怒喝响起,霍明大声怒斥。
“狼族数百万民众,在你的眼中,竟然如同蝼蚁一般,想杀就杀!”
“大乾乃是天朝上国,岂能行此等残忍之举?!”
然而,唐允却依旧面不改色。
这个计策的确狠毒,但这是事实,战争就是这个样子。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若是大乾不这么做,那么死的就是大乾的百姓。
战争,本就如此残酷。
唐允只是将其中残酷直白地展露出来罢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计策残忍,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计策是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对狼族仁义,他们就会感激涕零吧?”
唐允的话,刺激得唐允险些吐血。
他的确写有计策,但不过是老生常谈,无法跟唐允相比。
顿时间,他满脸涨红:“我……我……”
唐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什么你?说不出来?”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你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你要么真的有本事说服狼族投降,要么就闭嘴!”
霍明的脸色涨成猪肝色,说不出话来。
唐允说得没错,说服狼族投降,他的确没那个本事。
“陛下,臣以为,此计可行!”
兰宇将军率先回过神来,对着皇帝躬身说道。
听到这番话,诸多大臣也纷纷回过神来,连忙附和。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觉得此计可行!”
“陛下,臣附议!”
“……”
现场中,只有章党一脉的官员,没有人开口说话。
女帝坐在龙椅上,目光不断扫视着众人。
“今天讲武,参与者三百余人,除开唐允,可有其他策略呈上?”
听到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
而后却是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与女帝对视。
没办法,唐允的计策太狠了,他们根本就不敢去尝试啊。
看到这里,女帝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无人应答,就连兰宇将军都摇了摇头。
那些墨迹未干策略,都是“屯田固边”“坚壁清野”之类的陈词滥调。
在唐允那直指狼族命脉的毒计面前,宛如孩童涂鸦。
“既无人异议,即日起,领游击将军之职,暂代雁门关守将!”
女帝话语刚落,礼部尚书便跪倒在地上。
“陛下明察!唐允之策阴毒狠辣,实乃祸国殃民之术!”
此言一出,霍党官员,纷纷出列。
“此等毒计若传扬出去,西域诸国必视我大乾为虎狼!届时群起而攻,社稷危矣!”
“唐允行事乖张,全无仁政之心,若掌兵符,恐祸国殃民!”
“陛下,唐允此人太歹毒,毫无仁心,鬼知道以后会搞出什么乱子。”
礼部尚书王崇礼颤巍巍,雪白的胡须剧烈抖动。
“我大乾立国三百年,素以仁政抚四海、以礼乐安黎庶,才换来四海升平!”
“此子虽有奇谋,然行事狠绝如豺狼,视百万生灵如草芥!”
“他若掌重权,恐成第二个蚩尤!”
殿内骤然响起一阵抽气声,蚩尤是什么人?那可是上古时代的魔神。
现在这个老者居然把唐允比作蚩尤,何其恶毒!
女帝眉头却皱得更深:“尚书此言何意?”
“陛下明察!观唐允之策,断人根基、绝人生路,这般狠辣,与魔神何异?”
“老臣受三朝皇恩,不忍见大乾江山毁于戾气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