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腌臜东西!”忽然一名锦衣公子从人群中走出。
“此乃皇家重地,白丁贱籍也敢踏足?莫不是想玷污这金銮紫气?”
“你谁啊?满嘴喷粪,莫不是昨夜睡在茅厕?”唐允掏了掏耳朵,一点都不给他脸子。
“难怪有这等腌臜气味,莫要熏坏了今日武举的祥瑞之气。”
那公子气得不轻,面色涨成猪肝色:“你这狂徒!可知我是何人?”
“聒噪,满嘴喷粪的腌臜货,也配在天子脚下放肆?”
“唐公子慎言!”王濛慌忙抢上两步:“这是首辅章大人的嫡公子章雍!”
“哦,原来是他啊。”唐允恍然大悟。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府第一犬,余秋卿大将军的舔狗!”
“听说公子与唐风形影不离,连余大将军练兵时,都要跪着捧靴?”
刹那间,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众人满脸震惊之色。
要知道,章雍可是堂堂首辅之子,那可是大乾未来的权臣!
而唐允呢?一个被逐出侯府的废物而已。
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这家伙居然敢当众羞辱他,简直不知死活。
然而,在唐允看来,心里压根就没有将章雍当回事。
况且在天府这种地方,想他死的人还少?
宫里面的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差你一个狗屁的首辅之子?
“放肆!”章雍怒喝一声:“今日不将你这丧家犬挫骨扬灰,我章雍誓不为人!”
“立即跪下来,给本公子磕头等候处罚,否则——!”
“否则如何?否则我是你爹!还是说我不下跪,你要继续狂吠?”
唐允冷笑着,看着章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你这狂徒!”章雍气得满脸铁青,正欲发作,却被一名男子拉住。
“章公子切莫动怒,陛下即将驾到,切莫惊扰圣驾。”
章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唐允!你不过是被逐出侯府的丧家犬,竟敢在皇家园囿撒野!”
“天府的讲武会,可不是什么废物都能进来的,滚吧!”
他脸色阴沉,挥了挥手,玄甲侍卫立即逼了过来,要将唐允赶走。
只要唐允一离开皇家园囿,就暗中弄死唐允。
就在这时,王濛突然跨前一步。
“唐允乃奉陛下旨意,特准参加讲武!谁敢阻拦,杀无赦!”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能被皇上特准参加讲武,此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未来可期啊。
被那位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大器之才?
要知道,上一个被陛下破格提拔的寒门子弟,如今已是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
谁能想到,这个被逐出侯府的落魄公子,竟也得了圣宠?
章雍却是冷笑着道:“此人虽然得到陛下特准,但讲武会却是我爹章首辅把关,除非有真才实学之人,才可参与讲武,否则即便是有皇上特准,也没资格参与讲武!”
唐允闻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呵呵,怎么才算是有真才实学?”
“既然是讲武,你若是在兵法上胜过我,便可以进去。”
此话一出,四周大臣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也看出来了,章雍这是摆明了要为难唐允,阻他参与讲武。
唐允嘴角的嘲弄更甚:"胜过你?你连战场都没去过,胜过你那不是有嘴便成吗?况且,你章雍又算个什么玩意?我奉旨参加讲武,又岂是你能质疑的?"
章雍瞬间涨成猪肝色,指着唐允的手微微发颤。
“我父亲一心辅佐陛下,岂容你这奸佞之徒蒙蔽圣听!若你过不了我这关,便是欺君之罪,当诛!”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场众人皆是神色大变。
天府中权贵弟子互相争锋,本来无可厚非,但若是上升到朝堂……
那可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儿了。
王濛皱起了眉头,正要上前调解,忽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咳嗽。
首辅章怀山上前:“王濛,没你的事,退下吧。”
王濛脸色骤变,张了张嘴,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四周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
连首辅都亲自下场了,这个被逐出侯府的唐允,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章怀山负手而立,冷声道:“讲武事关社稷,岂是儿戏?“
“我儿所言不虚,若你没有真才实学,即便是皇上特准,本首辅决不允许你进去!”
“你若能在兵法上胜过我儿章雍,便允许你参与讲武,否则——!”
唐允冷笑一声:“老匹夫,否则怎样?你还敢杀了我?”
“放肆!否则老夫便命人斩了你这个狂徒!”
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不愧是首辅大人,行事当真是雷霆果决,霸气无双。
人群中,唐风攥紧拳头,嘴角溢出快意的狞笑。
废物就是废物,竟然敢如此顶撞首辅,这废物简直就是在找死!
唐允非但不惧,反而迎头大笑:“好个雷霆果决!”
“老匹夫,你好大的威风,竟敢公然违逆圣旨!”
“讲武乃军国大事,你一个文官却横加干涉,借权谋私,妄图将手伸进军界!”
“甚至以私怨阻拦圣意,莫不是要取而代之,觊觎九五之位?”
他字字如刀,掷地有声,惊得在场众人脸色发白。
就连章怀山都瞳孔骤然收缩,暴喝出声:“放肆!你这狂徒……”
“我狂?”唐允步步紧逼,眼中寒芒闪烁,
“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篡逆之事?在场诸位皆是见证!”
周遭贵胄们无不神色大变,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家伙,此子牙尖嘴利,连首辅大人都给他按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而且关键是他说的毫无毛病,这罪名也太毒了。
稍有不慎,搞不好章家都得满门抄斩!
章怀山蟒袍下的双手剧烈颤抖,满脸银须随着喘息剧烈晃动。
“伶牙俐齿!竟敢血口喷人,污蔑当朝首辅,当诛!”
他猛地挥袖,十二名玄甲侍卫即刻抽刀出鞘,寒光映得众人脸色发青。
“且慢!”王濛猛然踏前,挡在众人前面。
“唐允乃陛下钦点讲武之人,章大人这是要公然抗旨?”
章怀山脖颈青筋暴起,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此子妖言惑众,分明是欺君罔上!若不即刻诛杀,何以安社稷!”
唐允却负手轻笑:“章大人这是急了?”
“方才令郎更是口出狂言,扬言过不了他那关,便是欺君犯上,当诛!”
“敢问章首辅,审度圣意、擅定罪名,这等僭越之举,究竟是哪朝律法赋予的权柄?”
“还是说,令郎已经将自己当成圣上,犯他者便是欺君?”
唐允逼近半步,眼底寒芒毕露,气冲牛斗!
“章家父子,一个妄图插手军国大事,一个私设刑堂代天子行罚……”
“如此行径,当真视陛下为无物!章家父子有谋逆之心,欲取陛下而代之!”
章怀山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混账,给我杀……”
章怀山正要发令时,忽闻传来金锣三响,紧接着马蹄声响起。
“圣旨到——”一名太监骑马飞驰而来,高举圣旨:“皇家苑囿讲武,乃国之盛典,凡喧哗滋事者,严惩不贷。首辅章怀山越俎代庖,擅专军权,着即卸任,回府思过!”
话音未落,张怀山惊得一屁股瘫在地上,如遭雷击。
满场贵胄震惊到无以复加,满脸难以置信。
好个牙尖嘴利的狂徒......贵胄们望着唐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谁能想到,这个被逐出侯府的弃子,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掀翻了当朝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