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
完全没想到,秦风非但不杀竟还要重用自己,王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寥寥五百人。”
秦风扫过庞宠等众将,开口道:“能攻陷一座有上万正规军、大宗师把守的边塞重镇,我相信你的能力。”
王琼闻言一阵哽咽,原本娥娘故去那天便已陷入死寂的内心,不知为何也在这时颤动了一下。
直视秦风那威严且不容拒绝的目光,王琼感觉自己在其中看到了一丝暖意。
今后……
将军也一定会像维护那些战士一样,来维护我!
深吸一口气。
王琼那从未展露过笑容的嘴角,微微上扬,单膝跪地拱手道:“蒙将军不弃……”
“在下平阳王琼,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见秦风成功收服了王琼,最为开心的莫过于庞宠。
他咧着大嘴凑上来:“将军,您是不知道。”
“王琼这小子,除了毒一点,不过这脑袋瓜确是好使。”
“之下在第一次进攻扶余的时候,里面的守军让他耍得团团转,连弟兄们的毛都摸不到一根……”
听着庞宠眉飞色舞的讲述,秦风淡淡点头。
从他抵达扶余城外,见到王琼以单薄之躯同李临渊斗智斗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踏上返程的路途。
秦风引马到王琼身边,问道:“你认为,以眼下局势,我们是否能抵挡住朝廷此次进攻?”
王琼精神一震。
将军这是在考验我的能力!
他并未着急回答。
而是将目前所知的各方情况全都考虑其中。
然后这才在斟酌一番后,对秦风道:“以将军之能,朝廷方面恐怕很难找出人选来与您匹敌。”
“而我方蒙山营将士虽为新整,但之前大多也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山贼生涯,实际上单兵战力并不弱于朝廷。”
“再加上将军您此前缴获的装备战马……”
“若不考虑其他因素,那么这一战,将军您有八成胜率。”
秦风再问:“那如果考虑其他因素呢?”
“那就要看朝廷如何做了。”
王琼继续道:“眼下朝廷已把将军与咱们平阳扣上了叛贼的帽子。”
“若是朝廷铁了心剿灭咱们,从各方乃至北方军团调集兵马。”
“那么在连续的鏖战下,纵将军一人可敌万军,但咱们平阳落败,也不过早晚。”
与我之前所想差不多。
这王琼果然不错!
此前秦风与手底下唯一的文官赵泽探讨,对方也只看到了眼前,认为局势大好。
唯有这王琼,一语道破了平阳军目前的窘境。
“所以……”
只听王琼又道:“眼下想要破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取大义名分。”
“若将军能得大义名分。”
“那么朝廷在对付将军的时候,便将受到各方势力的掣肘,从而无法倾尽全力。”
“乃至后续若运作得当,将军借此大义名分一举夺得北方军团的控制权也犹未可知。”
“只要将军能得到北方军团的控制权,那么咱们与朝廷之间,便能做到攻守易型,再不济也可与之分庭抗礼,形成对峙的局面。”
“同时,在得到了北方军团的支持后,将军也不必担心高句丽的报复,从而让平阳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大义?我又何尝不知……
见王琼这么说,秦风苦笑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助我获取大义?”
王琼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没有。”
“朝廷代表了正统,无论其内部局势如何,但在大义名分上是不可能更改的。”
“以地方之力想夺取朝廷手中大义,除非连老天爷都帮忙。”
对自己的提问,秦风本就没抱有多大希望。
毕竟,一个帝国的意志,岂能那么容易被地方势力所撼动。
“不过……”王琼话锋一转:“虽然我们无法获取大义。”
“但既然将军您已背负上了叛国骂名,那为何不将此骂名给做实?”
秦风眉头一挑,不解道:“如何做实?”
只见王琼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泽,舔着嘴唇道:“以朝廷不仁为名,趁其大军尚未集结主动出击!”
“以将军目前所控势力,再加上将军您自身的武勇、名望,足以在短时间内席卷河北地。”
“只要咱们一举攻略了整个河北,就算没有大义之名,但也可借此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局,使天下大乱!”
王琼越说越兴奋:“为有乱起来,将军才能火中取栗。”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能达成目的,纵身后白骨累累,枉死百万平民又能如何?”
…………
夜。
隗澧县,秦府。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了午夜寂静。
“谁啊?大半夜的?”
“不知道这里是秦府吗?”
被吵醒的门房很是不耐,嘟嘟囔囔地起身向大门走去。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
本就烦闷的门房一看,更是生起一道无明火。
只见。
府门外站着两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身影。
“哪来的臭叫花子,找死不成,大半夜的敢来秦府撒野?”
“滚滚滚,再敢乱敲门,老子……”
“我认识你家主人!”
不等门房说完。
前面一人便开口打断道。
她的声音极为清脆,内里还夹杂着一丝激动。
“你认识我家主人?”
听到这话,门房被气笑了。
“你们这种臭叫花子也配认识我家主人?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老子最后再说一次,你们要是不赶紧滚蛋,我就……”
“吵吵闹闹,发生了何事?”
陈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还在破口大骂的门房一惊。
他连忙放下门口的两个叫花子,转身对陈伯点头哈腰地谄笑:“哎呀,陈伯,怎么把您老还给惊动了?”
“这夜露寒重,您身子要紧,还是快回去睡吧。”
见陈伯还在看向自己身后,门房又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陈伯您放心,不过是两个饿坏的叫花子,小得这就给他们点吃食,将人打发走。”
说完,他再度转身,神情凶恶地看向二人道:“都听到了吧?外面等着,一会我就给你们……”
“陈伯!是我啊陈伯!咱们见过的!”
最先开口那名女子看到陈伯,顿时激动起来。
而她的话,也吓傻了还打算将二人赶走的门房。
只见门房机械性地扭头,迟疑道:“陈伯,您老……认识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