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你他妈混蛋！我可是你亲妹妹！你就是个畜生！”
李建红气的原地跳脚，指着李建国的鼻子就骂。
“建国，建红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王翠兰护在李建红面前，哭天抹泪儿。
李建国嗤笑一声：“她是我妹妹不假，暖宝还是我亲闺女叻！你知道护着你闺女，心疼的抹眼泪，咋的，我闺女就该死啊？我闺女就不是人了？”
李向暖惊讶的看着挡在面前的父亲，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让她鼻头发酸，眼睛控制不住的湿润。
暖宝……
15年了，她第一次听到爸爸叫她暖宝。
爸爸还护着她，不卖她，这是真的吗，还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要卖给别人家当牛做马？
爸爸不喜欢女孩子，她知道的。
李向暖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一脸绝强的看着爸爸的背影。
不管怎样，爸爸总算是是护了她一次。
这一次的好，她到死都能记得。
李正忠掏出烟袋锅子，把烟叶摁瓷实了，划拉根火柴点着，吞云吐雾间看不清他的脸。
“李建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件事，你要反悔是不是？”
李建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错，你自己喝酒赌博欠了钱你还有理了？凭什么卖我闺女，你要卖就卖你自己的，要不就让人家断手断脚，都给你砍了你就老实了，省的再出去赌！”
“建国，你疯了，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王翠兰呆呆的看着儿子，感觉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他要卖我闺女还自己的赌债，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王翠兰愣了，全家都愣了，讨债的懵逼了，看热闹的村民兴奋起来了。
“李建国，好样儿的，你他妈还算是有种！”
人群中不知道哪个英雄带头喊了一声，其他的人也都开始附和。
他们也看不惯李正忠卖孙女还债的事情，可之前人家李建国愿意，他们也只能背后里骂他是个孬种。
可现在人家李建国不愿意了，他们也有种出了一口憋屈气的感觉。
与此同时，陶姝的娘家听说了李建国和他爹要卖掉暖宝，正赶紧往这边赶。
李正忠默不作声的抽完了一烟袋锅，在脚后跟上磕了磕，缓缓开口。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爹，让他们断我手脚，那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家就分出去单过吧，以后别进这个门。”
听了这话，陶姝紧张到手心冒汗。
李建国把分家视为天大的事，现在公公提出要把他们这四口分出去单过，断绝关系，李建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对他来说，这相当于天塌了。
李建国在以往任何时候，都会选择无条件站在他爸妈这边。
这一次，不会例外。
陶姝紧张到快要把手心掐出血来，随时都会破碎。
老大李建设，老二李建军，还有老四李建红此刻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李建国，没有一个人帮衬着说话。
李建红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让你刚刚说把我卖了，怎么样，后悔了吧！
“行，分就分，我们现在就走，既然你们不让我进这个家门，那意思就是跟我断绝关系呗？口说无凭，咱签字据！”
李建国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李正忠的脸色也逐渐有些绷不住了。
千算万算，以为手拿把掐可以拿捏住儿子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气答应了。
“建国，你糊涂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你咋想的啊！”
王翠兰大腿一拍闭上眼睛就开始哭嚎。
李建国拿来纸笔，刷刷刷的写上断绝关系责任书，都标明白了之后，写了三份，毫不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说过了，今天除非弄死我，不然别想卖我闺女，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分家！？”
“这分担和断绝关系证明一式三份，我已经签好字了，我留一份，你们留一份，再存一份给村大队！”
李正忠气的浑身颤抖，发狠似的拿过分担签上自己的名字！
“小子，你别后悔！到时候你跪着求我要回家的时候，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李建国拿到分担检查了一下没有毛病，一份收起来塞进口袋，一份一会儿拿去村大队存档。
“你放心，我今天踏出这个门儿，我穷死饿死都不会再回来求你们！卖我闺女还债，你们也算个人！”
李建国搀扶起还在懵圈的陶姝，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拉着暖宝：“暖宝，你领着妹妹，咱们走！”
李向暖感受到手心处真实的温度，是来自爸爸的，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好的，爸爸！”
四人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走了就别回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去哪里，饿死你们拉倒！”
李正忠再也顾不得深沉了，气的浑身发抖，声音都劈叉了。
“饿不死，跟我回家，爹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李建国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眼圈儿一下红了。
是她岳母。
“妈！”
看到母亲，陶姝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扑过去抱住母亲嚎啕大哭。
“傻孩子，别哭了，跟娘回家。”
黄晓兰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女儿，然后看了一眼黄建国。
“建国，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走吧，咱们一起回家。”
李建国羞愧难当：“妈，对不起，我……我不是人。”
黄晓兰笑笑：“孩子，起码你今天做对了一回，以后你要是能改，爸妈还认你这个女婿。”
“我改，我一定改！”
李建国赶紧跟上，一家人一起离开了清水村，什么都没有带走。
“不出三天，这浑小子就会哭着跪着来求我！”
李正忠啐了一口，狠狠说道。
“姓李的，他求不求你我们不知道，现在你不还钱，求人的可就是你了，赶紧的，要么还钱，要么断手断脚，你自己选一个！”
讨债的免费看了一出好戏，但是回过味儿来发现钱没拿到啊，顿时凶神恶煞起来。
“还，还，还，我还！别打我，别打我！”
李正忠吓的屁滚尿流，那明晃晃的斧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老婆子，你赶紧去床底下那个铁盒子里把里边的钱全拿出来！”
王翠兰哭嚎：“老头子，那是咱家全部的钱了啊，都给出去了，咱吃啥喝啥，咋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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