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果然是守信用的人。”苏战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请坐。”
杨明坐下，环视一圈，并不拘束。
很快，精致的菜品陆续送上。
清蒸石斑、海参鸽蛋、鲍汁鹅掌……一看就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
苏战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口茶：“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明远年少气盛，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他说得轻巧，语气却不急不缓。
“今日请你来，是为了谈真正的合作。”
杨明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苏老说吧，想谈什么内容。”
苏战微微一笑：“你要的西城一半之地，我可以考虑。”
此言一出，杨明的眼神微微闪动，却没有开口打断。
“前提是。”苏战继续说道：“你必须成为我们苏家的一员，以盟友的身份，共同对付来自东、南、北三方势力。”
“东区陈家、南境许家、北山龙氏，这些年来都觊觎我们在章丘的地位。”他目光如炬：“我年纪不小了，需要年轻人来接班。你的能力我亲眼见过，够狠、够决、够胆色。”
“所以我给你机会，跟我一起把局面翻一翻。”
杨明静静地听完，嘴角微扬：“您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卖命？”
“非也。”苏老大第一次开口，嗓音低沉有力：“我们要的是共存共赢，你掌握西城后半，我们主掌东三区，互为依托，谁也无法撼动。”
“而一旦东南北三家联合起来对付你——”苏战轻轻拍了拍桌面：“苏家的资源也会无条件为你所用。”
空气中一片静默。
只有汤碗边的银匙轻轻晃动。
杨明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却像是一记暗刀子，在无形中割裂着屋内的气氛。
“看来你们父子，是真的着急了。”杨明慢悠悠地说：“昨晚我只带几个人就敢直接闯进去谈事，说明你们心里没底，现在又主动抛出合作方案，是因为外部压力真的大到你们撑不住了吧？”
苏战面色不变，苏老大眼中却掠过一抹寒光。
“你说得没错。”苏战点头：“外面局势动荡，我不瞒你，章丘即将面临一次洗牌。谁站对了阵营，谁就活下去。否则，谁都会成为牺牲品。”
“所以这次谈话的意义，比你以为的更深。”他看着杨明，声音坚定：“我给出的，不是妥协，是拉你一把。”
“杨先生，你选吧。”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过了好一会儿，杨明才缓缓开口：“给我三天的时间。”
“三天。”苏战点点头：“三天后等你的答复。”
饭局结束，杨明走出了饭店大门。
夜晚的风吹过脸颊，他站在台阶上，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城市轮廓。
身后的苏家人没有再说话，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包厢内，苏老大皱起眉头：“爸，这样给他太多自主权，真的没问题？万一他反水怎么办？”
苏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
“放心，他已经明白自己的价值。聪明的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与此同时，街角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杨明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气。
黑龙低沉而谨慎的声音：“老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玩？”
杨明缓缓勾起嘴角。
“告诉他们。”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接受这场合作。”
“懂了。”
烟头在黑夜中微微闪了一下，随后彻底熄灭。
杨明推开星光影院休息室的门，一股淡淡的灰尘混着旧木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往沙发上一坐，闭上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黑龙靠在墙边，低声问：“你真打算接受苏家的合作？”
“当然。”杨明睁开眼，嘴角一扬：“不然你以为我三天都在想什么？他们在怕，我们也得利用他们。西城的一半，我要定了。”
黑蛇推开门进来，满脸疑惑：“老大，苏家人说今天要带我们去他们那边交接安保调度的事，说是从明天起开始正式运作，你怎么看？”
“走吧。”杨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苏战安排这出戏，总得配合演出一下。”
清晨七点，一辆黑漆轿车停在影院门前，后窗缓缓降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探头出来：“杨少，请上车。”
车子很快穿过城市的喧嚣，进入东区一片冷清的厂区地带。
前方是一座封闭的大楼，门口两个岗哨持枪站定，目光如鹰隼般扫来。
进了大楼内，里面是一间开阔的训练场，几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正在进行体能训练，汗流浃背但动作整齐划一。
“这里是苏家安保集团？”林远低声道：“这可不像是公司总部。”
“是私人打手集团吧。”杨明淡道。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慢悠悠从楼上下来，身材高大、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尤其是右脸一道疤，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凶狠。
“你就是杨明？”那人站在楼梯口，双手抱胸，语气轻蔑：“听说你要来管事儿？谁给你的胆子？”
“苏二爷？”黑龙看到人后，立刻在杨明耳旁介绍了几句，而后才抬头看向苏二爷：“我记得你以前跟着你大哥打南城时吃过亏，那次好像输了三辆车、两个仓库，对吗？”
那人的笑容僵住了，脸上的疤因为咬牙而抽动。
“小兔崽子……”他沉声怒斥：“别以为你在老爷子面前卖乖就能在这儿摆谱！”
话音未落，他身后几名下属已经按住了武器把手。
气氛一时间紧张到极点。
“动手试试看？”杨明没有一点惊慌，甚至还有心思掏出一根烟点燃。
“你们敢碰我一下——今晚，你们这个破安保集团就没了。”
他说得平静，眼神却是冰冷如刀。
黑蛇几人也已经摆好了姿态，随时应战。
黑龙则站在角落，像一头准备扑猎的兽，只等命令。
空气凝固了几秒，忽然有人打破沉默。
“够了！”楼梯上传来一道低沉声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步走下。
“哥！”苏二爷猛地回头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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