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回程

“竟然擒了北蛮左当户，抢了他们汗血战马，殿下做事还真是超出常人预料。”

王府内，谢观止手中的飞鸽传书已被捏得微湿。信上寥寥数语，却让这位素来沉稳的谋士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本以为萧衍去格拉峡谷只是单纯的买马，不想却来了一手空手套白狼。

他将书信叠好，连忙唤了人。

“来呀！通知下去寒王殿下要回来了，让他们都去黑山马场迎接！”

一个时辰后，闻讯赶来的将领们聚集在了黑山马场。

当得知消失大半月的寒王殿下亲赴格拉峡谷买马时，一个个都不淡定了。

“什么？殿下竟亲自去了那三不管地带？”铁牛的铜锣嗓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巨斧则不由笑出声：“格拉峡谷全可不是好地方，寒王殿下真是好胆魄！”

其他将领也是交头接耳，望向黑山马场的方向时，眼神里均是敬佩。

相较于他们，亲舅舅武城一颗心总算落到肚子里。

只是他打量一圈，却没有发现霍青的影子，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正当他打算派人去询问时，突然有人喊出声：“来了！寒王殿下的队伍回来了！”

但见远处尘土飞扬中，百余人的队伍如黑色洪流般向这边驶来。

yu！

眨眼间，队伍最前头的张顺已经在众人面前勒住缰绳，满身尘土却难掩激动。

他身后的马车帘子被掀开，萧衍与红袖二女从容走下，墨色锦袍上竟带着几处干涸的血渍。

“恭迎殿下，凯旋归来！”

众人齐齐施礼，黑压压跪了一片，但目光被却天府军夸下的马匹牢牢吸住。

但见数十匹神骏战马正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其中一只通体成暗红色，颈间鬃毛如火焰般翻卷，皮肤下的血管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红晕，举手投足间好似都带着风雷之威。

“这……这是汗血宝马？！”

“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这是纯血的汗血宝马，恐是天马后裔。”

有见多识广的老将失声，眼中的喜欢毫不掩饰。

他们自然不知，这匹暗红汗血马乃是呼兰塑风在三年前立下大功赏赐的。

只不过如今被萧衍改了名字叫赤红，以后就是他的专属坐骑了。

“不必多礼了，本王不在这些时日辛苦诸位了！”萧衍环视众人，眉头微微皱起。

“霍青何在？”

众人闻言不由左顾右盼起来，好像这才发现霍家没人前来，一时间脸色微变，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唯有谢观止面色平静如水。

“霍青在此！”

恰在此时，马场入口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但见霍青赤裸着上身，背后捆着一根浸过油的藤条。

更让众人惊骇的是，他身后的马绳上竟拴着两个人，均被拖得满脸血污。

“这是发生了什么了？霍同知为何这般模样？马后面那两个是谁啊？”

“我瞧着，其中好像霍家的四爷霍仲和他儿子霍明！”

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霍青却是罔若未闻。

“殿下！”

他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尘土里，“霍家出了叛逆之人，还请您治罪！”

他身后的霍仲和霍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前蹭：“殿下饶命！是小的鬼迷心窍，饶命啊......”

萧衍的脸色瞬间沉如寒铁。

谢观止这才上前一步低声道：“您离城次日，这二人便在霍家军帐中向霍同知公然说出，‘天府无主，将军当取而代之’的逆言，被霍将军当场拿下。”

“取而代之？”萧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缓缓走到霍仲面前，靴尖挑起对方的下巴。

“你可知霍家为何困在寒州百年？”

霍仲抖如筛糠，唾沫横飞地求饶：“寒王殿下饶命，小的只是胡言乱语，真的是胡言乱语，只是想让霍青犯错……”

“聒噪。”萧衍眯眼，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霍家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困守寒州……”

说罢，他猛地转身，对张顺下令，“杀了，以儆效尤。”

“饶命啊！殿下！”

“饶命……”

只是没等两人说完，刀光张顺手中刀已然闪过两人脖颈，瞬间鲜血淋漓。

整个马场死一般寂静，好半晌才响起声音。

“殿下英明！”

尽管这样说，他们的目光却看向背负藤条，俯首叩地的年轻公子。

许多人都没有想到霍家竟会出现这种事？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掌舵人竟有这般的魄力？

“起来吧，你做得很好。”他扶起霍青时，指尖在对方肩头重重一拍，“霍家的忠心，本王从不会怀疑，这次也只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殿下！”霍青浑身一颤，却见萧衍亲手解开他背后的藤条，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随意。“不要怪本王！若是其他错，本王尚可留他们一命。”

“霍青不敢！他们二人皆是咎由自取，若非殿下还不知以后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衍点头，将霍青扶起。

他何尝不知，霍青搞这一出，除了表忠心，也顺便在排除异己。

而他杀了霍仲和霍明，便是让霍青除了跟随自己再无退路。

“行了，别愣着了。”萧衍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都一起来瞧瞧这些马如何？”

很快，天府军牵着马进了马场。

萨摩在铁面，巨斧，独眼三人的协助下，开始挑选马匹。

除去那只呼兰塑风的暗红马被某人占为己有，其他的马匹纷纷进入挑选行列。

时间在四人认真挑选中快速流逝，当临近正午时，几匹格外神骏的战马才被挑出。

萨摩来到萧衍面前禀告。

“这五匹可以作为纯血种马，其他的纯血母马也都按照年龄，体魄，性格做了优劣划分……”

听着回报，萧衍目光逐渐看向远方。

这次行动又带去百人，除了两人死亡一人重伤外，再无其他损失。也算是大获全胜。

相信不出几年，天府军便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骑兵队伍。

思绪至此，萧衍扯了扯嘴角。

火器的研发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