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想努力了

与红袖说话间，萧衍撕下半只油汪汪的袍子腿，起身来到独臂大汉跟前。

“嘿，老哥，要不要一起来点？”

独臂大汉眼皮都没抬，粗粝的嗓音像磨盘碾过：“多谢，不饿。”

只是他话刚说完，“咕”的怪声便从腹部传出。

“嗨！没毒！”萧衍大大咧咧地往他身边一坐，撕下一块肉丢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咽下之后，再次将半截袍子腿往独臂大汉面前一递，“没别的意思，初到此地，就是想跟老哥你打听些事！”

独臂大汉瞥了眼那油光锃亮的袍子腿，又看了看眼前带着纨绔气的萧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客气啥！”萧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在外，就得像兄弟我这样，爽快！我叫张顺，蓟县来的，听说格拉峡谷里有好马，想去弄几匹玩玩。”

他故意把蓟县二字说得格外响亮，眼睛却悄悄观察着独臂大汉的反应。

正啃着肉的天府军们不约而同看向真张顺，愣是没人笑出来。

真张顺抬头望了眼自家殿下，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继续低头吃肉。

独臂大汉拿着袍子腿没有立刻开始吃，将萧衍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格拉峡谷的确有好马，可却不是来玩的地方，还须小心一些好。”

“嗨，咱可不怕！看到我这护卫没，那都是千里挑一的。”萧衍又起身重新拿一块肉过来，边吃边说：“老哥你们也是要进峡谷？瞧你们这打扮，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独臂大汉顿了顿，点点头：“嗯，想进去寻些药材，家里人病了，需要几味难得的药引子。”

萧衍“哦”了一声，突然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老哥，我瞧你这气势，还有你这独臂……莫不是从天堑关来的？”

独臂大汉握着袍子的手猛地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色，连带着西厢房的窗户上映出的两道身影都是一滞。

仅是一瞬，独臂大汉的面色便恢复如常：“小兄弟如何看出来的？”

萧衍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别看兄弟年轻，那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凭老哥你这眼神，这气势，一看就是行伍里出来的，不是天堑关还能是哪儿？听说那边儿的弟兄，哪个不是铁骨铮铮，断条胳膊少条腿都能跟北蛮杂碎干。”

独臂大汉听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小兄弟倒是眼界过人。”

萧衍鬼鬼祟祟，又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对了老哥，再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独臂大汉见他这般模样，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何事？”

萧衍左右看了看，这才开口：“老哥您既然来自天堑关，那肯定知道镇北候的楚家了？”

独臂大汉这次脸上没有震惊，但眸光却是冷了下来：“知道又如何？”

萧衍故意做出一副花痴的样子，搓了搓手：“那你可曾见过楚家的嫡孙女？长什么样？是美是丑？那可是金枝玉叶，要是长得好看，我……我以后说不定能攀上呢！”

“啊？”独臂大汉又将萧衍打量一遍，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吱呀”一声，西厢房的门开了。

“那楚家孙女？听说长得奇丑无比，公子见了肯定不喜欢。”楚砚雪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锭银元宝递了过来，声音清冷：“买公子烤肉果腹。”

萧衍挑了挑眉，接过银元宝在手里掂了掂，看向张顺：“张......二狗，给姑娘拿烤肉。”

真张顺一愣，连忙应声。

萧衍则是好奇打量着楚砚雪，心中评价着，身材没话说，眼睛也好看，就是不知面具下如何？

想起现代的口罩妹，萧衍不敢抱有太高期待。

“丑也没事，重要的是人家是楚家嫡孙女啊！要是娶了她，我这不就一步登天，不用努力了吗？”

此话一出，引得天府军窃笑出声。

萨摩与红袖对视一眼，不屑冷哼。

青衣侍女忍不住捂嘴偷笑：“这种话你都敢说出来？不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还想娶镇北侯的嫡孙女？”

萧衍装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嘿，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家三代经商，腰缠万贯，在蓟县那可是大大有名！”

青衣侍女嗤笑一声：“经商的就想娶镇北侯府的嫡孙女？做梦吧你！”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萧衍装作生气的样子，“万一人家楚姑娘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姑娘喜欢你才怪......”青衣侍女还想再说，却被楚砚雪拉了一把。

恰在这时，张顺也将袍子肉拿了过来。

楚砚雪道谢后，也不等萧衍回应，拉着青衣侍女回了屋里。

“嘻嘻，那位张公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回到屋内。青衣侍女压低声音开口。

“还笑，差点说漏嘴！”楚砚雪狠狠瞪了她一眼。

青衣侍女也不惧怕，又问道：“那姑娘会喜欢张公子这种吗？”

楚砚雪轻吐一口气，眸光顺着后窗望向灿烂苍穹，白皙的拳头紧握：“我喜欢的人，要能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陪我一起手刃北蛮大单于的真英雄。”

青衣侍女听后，眸光逐渐暗淡下去。

杀掉北蛮大单于，恐怕这世间没有哪位男子能做到本吧？姑娘果然还是放不下大老爷的事。

屋内主仆的对话，外人自然不知。

萧衍又与独臂大汉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屋休息。

一夜无梦！

当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红日灼烧着东边的云层格外绚丽。

红袖与萨摩伺候着穿衣洗漱后，这才晃晃悠悠出了屋门。

院子里，张顺与天府军已经准备妥当。

而那独臂大汉依旧守在西厢房门口，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张顺几步迎上抱拳禀告。

“嗯，那就......”萧衍点头正要说话，却见西厢房的门打开，楚砚雪和青衣侍女前后走出。

“三位，既然咱们都要去格拉峡谷，要不要同行？路上也能相互照顾一二。”